“大捷,大捷,大捷啦!”

破落的南京宮城的城牆可擋不住外頭如潮的歡呼聲!

皇極殿中,卻仍然是一寂靜,今天是難得的召開大朝會的日子,而且不是早朝,是召開的午朝,在南京的七品以上的文武官員,除了必須當值值班的以外,幾乎都是被叫進來了。

大朝的原因,自然也是因為皇太堊子自清江派人送來的大捷捷報!

斬一郡王,一貝勒,一國公,還有固山額真這樣的大將,冉加上七千餘顆首級,自萬曆年後,對東虜的大勝,白然是以此為最!

當年的松錦大捷被傳為神奇,但斬首不過數百級,根本連這一次德州大捷的零頭都不夠。

這樣的大好訊息,自然是在傳到南京的第一瞬間就引發了鬨動。

市井坊間,幾乎沒有人動員,鞭炮聲就足足響了一天!

不少人,哪怕就是河房裡被客人吆三喝五的龜公茶壺,此時此刻,一個個也都是面露笑容,是有掩飾不住的歡喜。

原本的南京是浮華的,虛榮的,醉生夢死的一個地方。

除了自詡為精英的一些書生還關注國事外,這個城市不論是有錢的貴族階層,又或是當爐賣茶的市民小民,在這個太平了幾百年的城池裡沒有幾個人會關心國事如何。

東虜再鬧,遠在數千裡外。

李自成張獻忠再兇,打絕計打不進南京域來。

管外頭鬧的怎樣,南京總是太平無事,數十里的城牆是叫人最安心的第一道屏障,然後是厚重的紫金山脈,又是把南京龘城給包了起來。

再就是出城就不遠的長江,整個南京,龍盤虎踞,哪裡還怕什麼外敵入侵?

在這種思想下,整個南京向來是醉生夢死,十里秦淮不談,普通的升斗小民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賺多少用多少的奢華之風,可是不僅僅是大富大貴的人家。

這種情形,一直到新聞司的出現,才得到根本性的緩解。

原本書生好大言,南京又是東南文脈所在,這些書生們眼高於頂,誰會有耐性講解時政給小民百姓聽?就算說了,百姓們也多是當這些書生又在嚇人,又在說些叫人聽不懂,也不相信的話了。

但新聞司的新聞卻是十分翔實,也是用最好的文字在講最通俗,最易懂的內容。除了軍報時政,還有坊聞新聞,都是確實了的才會上報,長期發行映證之後,自是得到了百姓沒有保留的信任。

到這時,人們才知道國家是在風雨飄搖之中,而在山東,河南,江淮一帶還有無數的軍民百姓,正在戮力而行,為了後方的大眾在奮戰著,在流血著。

東虜的兇惡和殘忍,也是藉此宣揚開來,這時候這些安居後方的人才知道,自已的處境也一樣危險,亡國的滋味,也絕不會好受。

這一次的宣傳,還加了剃髮令的頒佈,整個南京龘城都在一種微妙的氣氛之中。試想若無太堊子在清江的經營,韃龘子南下,自己頭頂的頭髮,是剃還是不剃?

有此一思一想,城中近似狂歡的情緒,自然也是可以理解了。

皇極殿下,所有的一等侍衛按著腰刀拱衛在殿閣之外,金黃色的綢緞流蘇垂落下來,被落日餘輝照片的更加燦爛金黃。

所有的侍衛都站的如釘子一般,一等侍衛的等級一再調整,終於是確立在了參將這一等級上。在朝中為參將級的侍衛,出外就是駐防營的見習營正,見習滿三個月沒有出漏子,就會轉為正式營官。

現在各地都是在裁撤原本的冗兵冗將,象是一個總兵帶幾萬人的有,帶幾千人的也有,甚至帶數百精騎也敢稱總兵的,這種情形,也是要悉數改革。

黃得功和劉良佐已經復奏奉命,請朝廷派御史清軍,清軍過後,這兩個大強藩每人留鎮標步兵營三營,騎兵一蕾,水師一營,每人五營兵加上鎮直轄的親衛隊、輜重隊和衛生隊、炮兵隊等等,一鎮是額定一萬一千的戰兵,四千人的輔兵,一鎮滿額一萬五千人。

除了野戰鎮標,各地的駐防鎮標營、協標營、奇兵營,都是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之中。

各省之中,以閩浙兩省編制最快,象是原本的浙將總兵,現在已經全部編制完成,裁撤下來的老卒有的回家安置,有的為輜重輔兵,有的為塘汛巡邏,整個閩淅,已經是井井有條,完全夠資格成為南京的大後方。

陳子壯的推薦和任用,也是確實很有眼光,這個大吏做事敢於負責,雖然較少權謀和機變,但清廉自詡,做事雷厲風行,用來涮新地方的軍政事物,正好是所託得人。

當然,也是朝廷現在有錢有糧,有中大夫義名議,對地方上敢管,行政效率增加,也是管的直情迷了。

軍務處也是緊緊跟上,一天幾十封用了印的廷寄詔旨寄到地方,沒有反駁和抗旨的餘地,地方官僚被鞭子抽的團團直轉,除了閩浙,雲貴兩省除了土司地方,也是基本按朝令在整編著了。

這麼一來,朝廷直接控制的地盤就大為贈加,前方需著的中高層將領也是與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