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方 第二百七十章 會戰(6)(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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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話。”范文程斥責道:“天命就是我大清,天下鹹之,何必再勞足下質疑?適才數語,足以葬送你一條ing命,介山,你要好自為之!”
“老先生沒有理解下官的意思。”周鍾雖趴地下,抬頭之時,卻是一臉的志得意滿:“大軍西討南征,我滿洲兵與流賊,明軍髮式相異,與明朝降官相異,滿洲兵伺身其中,猶如扁舟行之於大海,雖足以震懾宵小之輩,但仍有異樣之感,若是叫有心人播弄,徒然多事,平定地方,需費功夫。”
“這何消足下多說。”
范文程仍然是一臉冷漠,周鍾所說,其實滿洲上層當然是想過的。要不然的話,多爾袞入關之初,也不會沿途下令軍民人等遞發了。
北京城,也不會有叫官兵百姓剃髮的嘗試了。
滿洲一共才多少人?六萬丁。!
加上漢軍和éng古也就十幾二十萬男丁,能上陣的還不足此數,其餘老弱fu孺就不必提了。這麼點人,灑漢人堆裡就跟幾點胡椒麵一樣,是少數的異樣。
比如一州,漢人數十萬,漢軍數萬人,滿洲兵才駐防百人。
一旦有事,豈不就是板上之肉,鮮明昭然,立刻就叫人給包了餃子?
想改變這種態式就不能和éng古人學,éng古人huā百年功夫也沒有同化漢人衣冠,自己人肯改的只是少數,百年功夫,只是叫漢人一些禮儀上受了點胡化,等紅巾一起,到處殺韃子,éng古人除了少數外,幾乎被一掃而空。
這個教訓不可謂不深刻,滿洲上下,自然也是牢記心。
解決這種局面無非是要麼漢人改衣冠服飾,要麼就是滿人改衣冠服飾。前者並無先例可循,後者倒是有不少故事。
假稱是劉漢後人的匈奴人劉淵,沙陀人李克用,唐朝的關隴貴族就有不少是鮮卑人的雜胡血脈,不過改漢姓,著漢服,那是魏孝文帝的大手筆,整個鮮卑後來都大半溶入漢族之中,成為漢人的一份子了。
這種例子太多,別的不說,明代éng元之時,並沒有對那些éng古人趕殺絕,只要投降的,一律可以安居樂業,甚至保有富貴。
明初韃官之中,éng古人太多,就算朝中大員,甚至是侯爵之中,都有相當部份的éng古人或是回回。
漢人ing襟,向來就是這般博大!
而胡人,因為對華夏文明的嚮往和尊敬,也是很少有強令漢人改衣冠服飾的習慣,只有一個女真人建立的金國,立國之初曾經有這種設想,不過,也是很快就放棄了。
金也是敬服漢民族創造的文明,很快就成了一個漢化的胡人國家。
對這一點,皇太極深惡痛絕,並認為金國失去戰鬥力被éng元滅族滅國,就是因為漢化的結果。對這一點,天聰年間的宴會,朝會,皇太極曾經多次提及。
這些話,自然而然的就是深值於滿洲上層的心中。
現這個時候,誰和滿洲談全面漢化,那就是自尋死路!
“是,既然如此,下官就直說了吧。”周鍾咬牙切齒的道:“何謂天命我大清?何必要對漢官退讓?心向國朝,自然就遵循國朝風俗,是謂‘國人”不然的話,就是非我同族,勢必成仇。現的時候,就是征伐天下,掃平不服,既然我大清武力為強,底下就需收服人心。人心畏強,用兵之時,也正是叫天下人賓服,剃髮易服的良機!此時都不改,將來再改,豈不是給人可乘之機?到時候,多費一番手腳罷了!”
這番話,沒有矯飾,赤uu的不要臉皮。
范文程長嘆口氣,用複雜的眼神盯了周鍾半響,然後才嘆道:“周介山啊周介山,你十分不智啊。你的話,就算攝政王聽進去了,如你所獻議般的行事,不過你將來史書上的名聲……還有,只怕你很難善終啊。”
漢官們沒有幾個願剃髮的,就算是吳三桂那樣的武夫也是如此。
周鐘的奏議一上去,只要多爾袞同意,這一下子,周鍾就將成為千夫所指的罪人。
他降順其實沒有什麼,只是有點難堪,做的有點過了,成了小人的代表人物。不過,順軍入京城時,大小官員俱是降了,咱們大哥不說二哥,彼此彼此。
就是降清,也是如此,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提倡剃髮,那是致人不孝的大仇!漢人重衣冠,那可不是說說玩的,時人對頭髮衣冠的講究,可不是後世人能理解的。
只要此議一定,周鐘下半輩子就只能跟著唾沫星子混了。
死了之後,也必定留下臭名。
畢竟統治者也需要一個替罪羊,周鍾就算被人玩死,滿洲上層也只當看不到,這一點,不需多說,以周鍾之智,應該能看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