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中的這一場大變亂,在與南京奏摺回批往還之後,終於消彌。

吳中無賴,混混鹽丁,變亂時衝的最前的一些人,參與動手的,林林總總,前前後後,連同士紳官吏鹽商在內,一共抓了小三千人。

被太子當場下令斬的有三百餘人,然後66續續斬了百餘人,掛於城門四周,齜牙咧嘴的人頭掛了十幾天,每天路過城門的行人百姓都

不過,此事鬧出來的動靜,卻是極小極小。

被殺的,身份最高的也就是草退的衙役幫閒,這些人,在鄉下農人眼裡還算號人物,在這個龐大帝國真正的統治階層眼裡又算什麼?

殺了也便殺了,無甚要緊。

一場極大風bo,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化解了下來。

被拿捕的官紳鹽商,惡行最重的第一等有三十丹人,一律配到海南臨高。

此時往北不成,往南去還算太平,就算如此,這三十幾人加上親屬,是否能平安到達,就是兩說了。

在這些人一家子哭哭啼啼,悽悽慘慘上路之時,揚州城中內外也是集中子不少的百姓圍觀,明朝流放犯人,一般是配軍州,比如揚州犯事,可能直接到金山衛去,晚明時候,法紀廢馳,已經很少有流放衛所的犯人了。

到此時第二等則是削去士籍,就是說不再有官紳資格,納糧交賦當差,等同於普通百姓。若是鹽商的話,倒也不客氣,也不罰金,但窩本資格,就此登出。

再下來就是更多的,就是訓誡由皇太子在駐防營的校場上親自訓誡,然後就把眾人丟在營裡足有十來天功夫,眾人都是心驚膽戰,眼看著有人被提出去流放,有人被削籍帶走,一個個面sè如土。

“劉巖,楊英明,戴俊……出來吧!”

“是,將爺。”

關了十幾天又是被逮進來的,現在不管是官紳老爺還是腰間有銅的鹽商大爺,見了這些官兵也都是點頭哈腰,十分客氣了。

若是在以前,大爺眼皮能夾一個小軍官一下?

,“哐啷”一聲,房門開啟,帶隊的小軍官看著眾人模樣,忍著笑,揮手道:“趕緊的走吧,瞧你們一個個成啥樣了,咱們城防營的房子也被你們糟踐的夠嗆一會還得叫人仔細打掃來著。”

一邊抱怨,一邊就是叫人來驗看,照名字按手印,備檔,接著就是帶到軍營門前,小軍官一揮手笑道:,“都走吧,先生老爺們!”

若是以前,這樣的小武官在眾人眼裡和賤民沒兩個鳥樣,這年頭,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當兵的要麼是軍戶世家,要麼就是破落戶實在沒轍了,找這麼一口飯來吃。

就算武官也和乞丐頭兒沒啥區別。

到這會子,見對方氣度不凡,身上戰襖也是漿洗的筆tǐng乾淨,原本的那些卑賤下賤氣息,早就dang然無存。

太子提升軍官士兵餉銀,萃斥老弱,加強訓練,短短時間,用來駐防的鎮軍也都是一個個龍精虎猛,有一個軍人的樣子了。

別的不說,這營房裡收拾的乾乾淨淨,廁所都是每天灑掃,1卜兵們也講究衛生,營中有衛生條例,違犯的要處罰在這裡住了這麼些天,不少人都是看的十分清楚。

已經有不少有大家族和鹽場的大鹽商,心裡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後,鹽場也要和駐軍學學,別的不敢說,練練體魄和這個衛生習慣,吃飯打飯排隊,被褥疊的整整齊齊,這些個,學一學不壞吧?

聽說淮安清江,那裡練的更狠,要求更嚴,那是正經的太子直領的平虜軍,要練成天下第一等的強兵,眾人卻也是不敢比了。

出得這打掃的乾乾淨淨的軍營大門,仰望頭頂藍天,不少人都是如在夢中,有那些感情脆弱的,一時都是留下淚來。

人群之中,有一個叫劉巖的中年男子,行走之時,不時面1ù沉思之sè。

他是是淮安鹽商中的大商人,家裡有窩本已經過五代,一百多年的歷史了。

淮揚鹽商,家資百萬的只是“1卜商”象劉家這樣,錢莊田地鹽場什麼的都加起來,少說也有三五百萬的銀錢了。

說來也是好笑,明朝這個財政體系,不要說不如宋朝,就連自己本國的一些大商人都不如。萬曆蒐羅天下,一個大子兒恨不得當十個用,臨死也不過千八百萬的內帑小金庫,淮揚一帶,隨便兩個大鹽商,可能就比皇帝辛苦幾十年賺的錢還多一些了。

出得門來,這會子所有人都是狼狽不堪,四周是憋著笑的駐防營的官兵,還有笑的臉都爛了的圍觀百姓,這一場大風bo,和真正的百姓牽扯不著,所以出來看熱鬧的是越來越多,現在人都知道鹽商士紳們被關在城營的小校場裡,誰還不趕緊的跑來看熱鬧?

出得鼻門,就都只能揚塵帶風的走,可憐不管是士紳,還是鹽商,誰吃過這個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