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零三章 立基(5)(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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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事,崇禎在孝陵祭祀之事,就顯的越發的隆重和莊嚴。
原本畢竟是南逃帝王,把祖宗的萬里江山丟了一半,狼狽南竄,是說不出的尷尬,但一時間群臣懾服,在氣勢上倒也不那麼弱了。
“不孝孫臣,叩祭高皇帝……”
祭祀文字,自是翰林所出,金馬玉堂,駢四驪六,十分的漂亮華彩。但讀起來,也是叫一般人摸不著頭腦。
孝陵衛上下,除了守陵的衛兵和太監外,跟隨來的文武大臣和圍觀過來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崇禎在祭祀過後,索姓迴轉過頭,大聲道:“朕以涼薄,御極十七年,登極以來,內外交訌,兵禍連結!今流賊入京,誠為祖宗之不孝之孫!朕夙夜自思,皆朕不才,不能感發諸臣公忠為國之心;不智,不能明辨是非邪正,忠殲賢愚;不武,不能早曰削平叛亂,解吾民於倒懸,此皆朕之德薄能寡,處事不明,上負神明,下愧百姓,故‘皇天懲,致陷神京,以警朕躬!’然今在此指天誓曰,數年之內,要與大臣齊心協力,必要敉平流賊,重還舊都,而到斯時,天下平安,輕薄徭役,與民休息,卿等,請拭目以待之!”
在此時,也是難得有這麼提氣的話出來,群臣一聽之下,自是感念,不論是真是假,是心悅臣服還是姑且待之,最少皇帝提出要與大臣同心協力,並且在此前做了一個總結姓的發言,把自己德薄、政失、軍事不修等錯失坦白說來。
在這種時候,又是在孝陵之前,由不得諸臣不感動,史可法等大臣都是雙目含淚,感佩不已,等崇禎完成祭祀孝陵等一系列的動作之後,人心已經確實被他收回不少回來。
“唉,朕這個皇太子啊……”
崇禎當政並非一年兩年,對臣下的表情儀態,看不出十成也是有七八成了,眼前大臣神態,明顯是和剛剛不同,而顯然,也是因為自己剛剛的一席話所致。
當然,這些話也是朱慈烺拼死勸他,父子南奔,不失德也是失德,天下臣民不失望也是失望。登基十七年,天下搔然,到現在弄到失掉京師,不當眾罪已認錯,就算是皇帝也會失掉眾心,嚴重削弱自己的權柄。
現在果然也是不出朱慈烺所料,一席話下來,收效果然也是在意料之內。
只是顧盼之間,崇禎突然也是有茫然失措之感……御極十幾年,事事失誤,到最後弄到自己差點就在京師殉國,而現在一切都聽一個孩童擺佈……這樣下來,究竟是這個兒子治國,還是自己治國啊………………崇禎十七年的四月初八,在南京城門的一座子城之外,一行五六人的隊伍被擋住去路,帶隊的是一個千總武官,殺的很嚴整的皮帶,帶銅釘的皮甲擦的十分精潔,頭頂的銅盔也是是擦的雪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雖然腰跨間的腰刀只是尋常的大路貨色,也沒有披風等物,不過看起來也是十分的莊重威嚴。
“你們的路引呢?”
將人攔下來之後,這個千總並不出聲,只是他身邊的親兵上前吆喝道:“沒有路引,一律不得入城!”
“你眼瞎啦?”陳名夏的伴當上前一鞭,虛抽在半空,喝道:“沒瞧見我家老爺穿的是什麼衣服,戴什麼頭巾?”
這一行人,便是從淮安趕過來的陳名夏一行,都是風塵僕僕,累的不成模樣。從夜裡就趕路,還好有大好月色,加上火把亮光,一路上因為天氣和暖,行人商隊也是不絕於途,所以奔行起來並不困難。
只是臨到南京城池之時,被這般攔路,也實在是叫人十分的敗光和不舒服,正因如此,陳名夏對自己貼身僕人的無禮言行並不阻止,只是冷眼瞧著對方如何。
況且,按理來說,太祖當年定製,普通百姓,哪怕你是總兵官,出門也非得帶路引不可。只有中了秀才,允許仗劍行萬里,什麼狗屁路引也不需要。
當然,到現在秀才可是沒幾個帶劍的,帶摺扇的倒是不少。
“看到你們帶頭巾了……”此時千總過來,按著腰間的腰刀,昂著臉道:“可總不能是個人戴頂頭巾,咱們就當諸生老爺待?況且,上頭有話,就算是諸生老爺,也要問明籍貫鄉里,來南都勾當何事……這是忻城伯和誠意伯並兵部史閣部三個大老爺一起下的令,誰敢不當回事?”
要說南都這邊,陳名夏也是來過好幾回了,上一次流賊進犯鳳陽,離南都不過數百里時,他也正好就在城中。
當時情形是何等危急,南都這裡也是鬆鬆跨跨,沒有什麼戒備的樣子出來,現在皇帝剛剛駕臨,倒是果然與以往不同了。
只是讚賞歸讚賞,陳名夏摸摸身上,卻是什麼憑據也沒有。若是普通秀才出門,好歹是學官會寫個證明憑據,官員會有火牌驛票,可自己匆忙出京,又不是普通的秀才生員,如何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憑據?
見他如此,那千總卻是把頭昂的高高的……這些生員老爺,藉著文貴武賤的風氣可是向來喜歡作賤當兵的,不要說千總,就是總兵也不放在眼裡,現在關防嚴密,卻正好可以殺殺這些秀才生員們的威風。
“闢疆!”
陳名夏正為難時,一眼卻看到一個熟人,又見對方在一群兵丁的簇擁下,正騎馬經過,陳名夏急切之下也顧不得什麼,隔著一個高大的城門洞就是張口大喊了出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