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林忙道:“我們從南邊帶了上好的惠泉酒,這酒往年都是供給上面的,今年多得了些才能剩下這幾壇,用來就螃蟹再合適不過了。”

她歉意地看向江松雨,“江妹妹的酒必是佳品,但這惠泉酒清和綿柔,吃螃蟹時難免多喝,喝這個不易傷身,還請江妹妹不要惱我。”

江松雨笑得雲淡風輕:“秦姐姐說的我多小氣似的,哪裡有為這點子事惱人的?”

江老太太也道:“這話很是,雨丫頭最是和善大方,你們相處久了就清楚了。”

秦芳林溫婉一笑,不再說話。

第二天小馬氏果然在花園裡擺下幾桌席面,請眾人賞桂花吃螃蟹。

沈琿看著席上的螃蟹眉開眼笑,這些螃蟹每個都有成人巴掌大,而且都是母蟹。他不等丫頭動手就自己剝了一個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李憐玉向來不敢吃這些寒涼之物,江松雨剝了一個遞給她:“你如今好了,吃一兩個倒也無妨,回去喝兩杯蓬萊酒就行了。”

李憐玉聞言躍躍欲試,“姐姐自用吧,我要自己拆。”

江松雨失笑,便自己吃了起來。秦芳林坐在江老太太身邊幫她拆了好幾只螃蟹,江老太太笑道:“好孩子,你自己吃吧,我有丫頭伺候呢!”

秦芳林將拆好的螃蟹放在她面前,又讓了眾姐妹一回,然後吩咐在旁邊擺了幾桌,請大家屋裡的下人過去吃。

下人們感激不盡,也輪流著嚐了幾隻。

自此後,秦芳林的人緣在沈家格外好,她也十分圓滑,對沈府每個人都和顏悅色,即便是掃地的小丫頭也能得到她的關照。

沈府的下人暗自嘀咕家裡三位表小姐就秦芳林最為懂事和善,另外兩個一個清高,一個精明都不好相處云云。

不過這些閒言碎語卻影響不到正主,梧桐居和飛白閣如鐵桶一般,沈家下人等閒都進不去。

以前她們還能趁著送膳的機會接近兩位表姑娘,可自從江松雨以學廚為由在兩個院子裡設了小廚房,江家和李家又各自送了廚娘過來,他們連送膳也省了。

梧桐居和飛白閣雖然在沈府,可卻將沈府下人隔離在外。

這點除了馬氏無人覺察,她倒想在江老太太面前嘀咕幾句,可江松雨做這些的理由都冠冕堂皇,她一時竟然找不到藉口反駁。再加上諸事纏身,也就將此事混了過去。

秦家母女的螃蟹宴後不久,江老太太就找來幾個孫女商量著還禮。

江松雨笑道:“來來去去都在這花園裡怪沒意思的,不如我做東,咱們去我家的靈波湖邊划船如何?”

江老太太笑道:“我正愁怎麼還秦姨太太的情,你倒好,還想讓我再還你一頓不成?”

江松雨摟著她的胳膊:“江家不就是您家?我們在江家請秦姨太太也就是您還情了。”

這句話讓江老太太觸動不已,她摸著江松雨的頭髮傷感道:“你這樣說祖母很高興,但我出嫁多年,終究不能算作江家人了。”

李如玉突然俏皮道:“那就江姐姐先請,老祖宗還一起還更便宜,還能多吃一頓呢!”

江老太太心中的傷感瞬間破防,笑著道:“還是玉丫頭聰明,替外祖母想出這麼個一箭雙鵰的注主意。”

李憐玉臉紅紅的,“不過逗您一笑罷了,可惜我家在京城沒宅子,不然我也請您過去吃酒。”

江老太太忙也摟住她安慰道:“沒事,等你爹調回京城你再請我們也是一樣的,外祖母先帶你去江姐姐家吃去!”

李憐玉抿嘴笑起來,江松雨故意做出吃醋的模樣:“老祖宗只疼李妹妹,都不疼我了。”

江老太太摟住她們兩個:“胡說,我明明一樣疼!”

沈明珠嗤笑,偏過頭去不想再看,不過江松雨做東這件事也就此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