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情,雲無情,綿綿細雨落無情。眸含情,笑含情,紛紛淚雨訴衷情。

青石古橋伴兒女情長,軟玉溫香望淚眼婆娑。濃情蜜意,卻又劍拔弩張……

李太平忍著肺腑之痛,掙扎著打澹臺紫衣懷中起身,因為身旁另一位女子的眼神讓他胸口又是一陣絞痛。

慕品山看著澹臺紫衣梨花帶雨,抱著李太平坐在冰冷的雨水中,忽然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麼,眼神冷厲卻又慢慢化作淡淡惆悵,口中卻又忽然冷淡的說道:“死不了就好!”

今日重會君,慘然傷我心!傷心傷心復傷心,不忍淚珠紛。

冷雨中背影抽泣,步履堅決,一步步踏著青石遠去……

崔明道看著傻愣愣的李太平,上去就是一腳,口中罵道:“蠢貨!既然死不了,還不快追上去。”

一腳踢醒夢中人,李太平顧不得澹臺紫衣,忙拔腿追了下去。

石橋畔澹臺紫衣任雨打風吹,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苦澀知味慢慢上心頭。

崔明道不知打哪裡拿出一把油紙傘,為澹臺紫衣擋住風雨,卻什麼也沒有說。崔明道自認情聖,卻對他人情感心結束手無策,只能默默的陪在澹臺紫衣身旁,因為這一刻無言勝有言。

風雨中那落寞的身影走得很慢,任由冰冷雨水打溼衣衫,心情也像這天一樣發了黴。一道身影由遠及近,直到與那女子並肩而行……

慕品山不知去哪裡,只是盲目的向前而行,直到走出江寧城,才忽然停了腳步,側頭冷冷的說道:“你打算就這走下去,什麼也不說?”

李太平停下腳步,想了想認真的說道:“你走到哪裡,我便陪你到哪裡!哪怕長路漫漫無期,我也願意!”

一句話不談情不說愛,卻令慕品山破涕為笑“你說的,不許耍賴!”,卻又忽然冷冷質問道:“數月不見竟學得如此花言巧語!說——這段時間你到底哄騙了多少小娘子,那紫衣姑娘是怎麼回事?若是說的不清楚,我定不饒你!”

李太平苦笑一聲“說來話長!”,便將兒時相遇澹臺紫衣,再說道五劍盟和拓跋家之事。

箭樓下,李太平眼巴巴的看著慕品山,攤手道:“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可都說多了!真的沒有任何隱瞞。”

慕品山卻盯著李太平的眼睛說道:“對那紫衣美人真的一點沒動心?”

“我發誓,我保證!”說著李太平便舉手望天,就要起誓。

只見慕品山拉住李太平,卻依舊不依不饒的說道:“你沒動心,那小娘子可動心了,這事咱們還不算完。”

兩個久別相逢之人,在箭樓下聊了很久,當即將返回江寧城時,慕品山卻忽然說道:“下山快一年了,師傅他老人家的壽辰就要到了,過幾日我便要回山祝壽,要不——你陪我一起回去。”

聽到慕品山的話,李太平喜上眉梢:“能登鑄劍山,為聖人賀壽,我李太平求之不得!九妹咱師傅喜歡什麼?我好準備準備。”

“別老咱咱的!哪個時你師傅,不要臉!”慕品山笑罵道。

江寧城雨過天晴,就像那女人的心思讓人琢磨不透。

朱雀橋圍觀的看客散了,皆因秋意濃口中的兩個字“打和”。觀戰眾人中不但有高手,還有有心人。秋意濃的一舉一動,早落入拓跋平川眼中,所以當秋意濃說出“打和”二字時,拓跋平川便落到朱雀橋上按住瞭解不修。

在拓跋平川眼中,那藍杉郎君修為應該不弱於自己的父親,比起師傅來恐怕也弱不了多少。這樣的人開了口,若是還要揪著比鬥不放,那可真是沒事找事,給臉不要臉了。

秋意濃低頭看著正為手中畫提字的謝顏之,不由點了點頭。只見那畫布上寫了三個大字“和為貴”,筆走龍蛇蒼勁有力,端得一手好字。

“顏值胸中有丘壑,眉間顯山河,若是窩在這江寧城碌碌無為一輩子,卻有些可惜了!不如過些時日與我一同回大興吧,老師見了你一定回很歡喜的!”秋意濃微笑說道。

謝顏之正身行禮道:“不知意濃大哥師從何人,小子可能入大家法眼!”

秋意濃抬頭望天,自豪的說道:“天下書院皆望驪山!聖人便說,德才兼備可當學子。以顏之的品性學識,當可入驪山書院,讀聖人之書。”

此時此刻,謝顏之終於知道秋意濃的老師是誰,不由再次躬身行禮,無比感激的說道:“小弟,謝過意濃大哥!”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己!”秋意濃笑著轉身離去。

謝顏之忙收了畫卷,難掩心中激動,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