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秦淮,煙雨滿兩岸。風捲雲動人未動,劍意破蒼穹……

也許是石橋上那二人的劍意令這天地不滿,一道閃電劃破了這天,彷彿這天也被一分為二。

雷鳴震天,劍氣沖霄。伴著雷鳴朱雀橋上兩個人同時出了劍,便見那綿綿細雨被劍氣斬開。

浪滔天,這一刻由解不修使出,雖然少了拓跋迥那份排山倒海的氣勢,卻也足矣讓這風雨黯然失色。只見解不修手中劍,一閃再閃,便是數百劍,便是一浪接著一浪,滾滾而出。

棗紅劍匣出兩劍,一劍純鈞,化作天地最重一劍“千鈞”破開雨幕迎向那滾滾而來的劍氣怒浪。一劍青玄,如那電閃“雷音”後發先至,穿透層層劍幕刺向解不修……

不動則已,動則驚天動地,可見橋上二人出手皆無情。

一直低頭看書的秋意濃,忽然抬頭瞧了一眼,便又埋頭看書。對於秋意濃來說,書中藏著天地間最大的道理,眼前的劍道便不值一看。

崔明道回頭掃了一眼遠處那些驚詫咋舌的看客,不由暗歎可惜,若是自己能是那橋上人該有多好!該是多麼威風凜凜的一件事。崔明道一直認為,機會是創造出來的,便拉了拉正聚精會神觀戰的慕品山衣角,低語道:“一會他倆打完,你也陪我打一場可好?”

慕品山很是嫌棄的掙開崔明道拉著衣角的手,瞪眼道道:“姑奶奶可沒心情陪你演戲,想要出風頭,去找花船上的厲夏去。”

船頭上,厲夏笑的很僵硬,像是強行被人擠出來的笑臉,只見其無奈的笑道:“比東都時還要強上一分,你昨晚真應該出手!”

“出手?若是他不死,我這個花魁的身份還能保得住,虧你說得出來!”

聽了詩幼薇的話,厲夏苦笑道:“說什麼都晚了,只能期盼解不修的劍能給我們帶來些驚喜了!”

只見詩幼薇忽又嫣然一笑:“明日我便北上大興,這南邊的事老祖會另交他人。再說那傅青蛇也是拓跋家出銀子僱的,事情成與不成對我來說也沒什麼損失,所以此人生死對我來說也就算不得什麼!倒是厲大公子,前前後後折在這小子手裡好幾名高手,也不知那宮不二已後還能不能拉弓射箭了!”

被詩幼薇一頓冷嘲熱諷,厲夏很是惱怒,卻拿這個女人毫無辦法。一旁的小侍女見狀,小嘴一撅說道:“幼微姐姐,你雖然長得好看,可心腸不好,比那狐狸精還要差上許多,看來是沒有機會嫁於我家公子了!”

撲哧!

詩幼薇被小丫鬟的話氣樂了,笑道:“也就你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傻丫頭會把你家公子當個寶!”

詩幼薇說是不在乎李太平死活,當劍氣碰撞之時,卻也要瞧個究竟,再沒心思和那小丫鬟鬥嘴……

“雷音”的速度很快,穿透力很強,只是霎那間便突破劍幕,來到解不修眼前。卻見解不修毫不慌亂,右手控長劍繼續揮出一道道劍氣巨浪,而左手則打身後抽出一柄短劍,迎向那青玄雷音。

解不修以子母劍為兵器,多年來從未雙劍同出,今天算是為李太平破了例。只見那短劍刺出,精準無誤的命中青玄劍尖……

劍氣炸裂,只見那青玄劍身震顫不已,卻劍勢仍在,一時間與解不修手中短劍相持不下。而此時千鈞才與那滾滾巨浪相撞,只見千鈞每破一浪,由劍氣鑄成的巨大劍身,便要被劍氣巨浪削掉一層。

李太平腳下猛然炸裂,身若離弦之箭,剎那間出現在純鈞劍後,狠狠一拳擊出。李太平再次使出對付金身羅漢的路數,每擊出一拳,千鈞劍勢便暴漲一分。

面對金身羅漢,李太平如此打法也只能算是拖延時間,但是此時面對的是解不修,形勢就完全不一樣了。只見千鈞劍勢不斷破浪而行,同時那巨大的劍身再李太平的不斷加持下,變得越發厚重,宛如山嶽。

解不修左手短劍猛振,一瞬間便是百劍,百劍匯聚一點,終將青玄擊飛。下一刻,解不修手中長短二劍同時蕩起劍氣,便見一道數丈高的劍氣巨浪呼嘯而出……

面對解不修的全力施為,李太平無暇再出青玄,雙方已到了一擊定輸贏分生死的時刻。那巨浪若吞噬千鈞,他李太平將被數百到劍氣淹沒,哪怕他以脫胎換骨,硬接解不修的浪滔天恐怕不死也要重傷。反之若是千鈞突破巨浪,解不修將會被劍氣撕得粉碎。

千鈞如怒龍出淵,攜風帶雨氣勢驚天,彷彿要將這天也捅個窟窿。怒龍撞破層層怒浪,終於要面對那銅牆鐵壁一般的最後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