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字龍飛鳳舞,是行草書法。

王林只能大概認出一些字,汗顏不已。

在這樣的環境中,不由得不讓人安心,安心於筆墨、安心於人與自然完全融合無間的沉默。

一時間,王林竟然有了住下來不走了的念頭。

有了這個念頭,他立刻就開始想象自己住在這裡的晝夜晨昏中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光影之間山林氣息的浸潤與超拔的享受。

他像是入了白日夢一樣,又一切都可見,甚至可以觸控,亦真亦幻,叵耐流連。

這時,林笑笑的一聲喊,把他從虛幻中拉回現實。

“杜老,您好!我帶一個朋友來拜訪您。”

一向沒個正形的林笑笑,此刻變得無比的端莊,連臉上的俏皮也收了起來,恭敬的站在一個老者面前,微微彎了彎腰。

王林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子,不由得一訝,看向那個姓杜的老者。

此人沒有留鬍鬚,人清瘦,不是很高,也就一米七左右,雖然沒有仙風道骨,但從他外在的氣質上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有些學識的人,他的穿著也很隨意,如果拋開氣質來看人的話,他就像一個鄉間邊教學邊耕作的小學校長。

但是這個老者的氣質卻與眾不同,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這話是對的,飽學之士,和販夫走卒,看起來就是不一樣。

王林站在林笑笑身邊,朝老者笑了笑:“杜老,您好。我們來得冒昧,打擾您了。”

老者和藹可親,完全沒有架子,微微一笑:“別學笑笑的,喊我杜清吧!名字就是給人喊的。你就是笑笑跟我提及的王林先生吧?”

“是的,我是王林。”王林心想,不知道林笑笑跟這個杜清是什麼關係?又為什麼要帶我來見他呢?

杜清道:“請到那邊坐坐吧!”

王林問道:“杜老,這裡有多少塊碑刻?”

杜清道:“三百塊。”

王林道:“那是個大工程,刻碑是件很艱難的工作。”

杜清笑道:“這些碑並不是我刻的,我只是個學園林的。”

林笑笑道:“王林,杜老退休以前是大學園林系的教授。白雲山以前歸他所在的院系管理,杜老退休以後,就隱居在此了。”

王林哦了一聲,跟著杜清來到一個小院落裡。

這裡有鳥語,有花香,有樹木清草的芬芳。

院裡有石桌,石椅。

三個人就在石椅上坐下來。

石桌上擺著一個圍棋盤。

杜清看向王林:“會下棋吧?”

王林道:“會一點。”

杜清道:“那好,我們下一盤。”

在這樣清幽的環境裡,王林也來了雅興,便陪著杜清下起棋來。

下圍棋需要很專注,王林平時很少玩,下起來需要思考的時間就更多。

等他回過神來時,發現林笑笑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