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官筱冢義男和第一軍參謀長北川步實,也一直密切地關注著這場戰局的動向。

訊息傳回之後,儘管一切貌似很合理,結果也出乎預料的順利。

參謀長北川步實卻還是稍稍有些遲疑。

他提出的疑點很直接:

“將軍,按照我們以往與這八路軍獨立團的作戰經驗來看,這獨立團的隊伍十分狡猾,指揮作戰的孔捷更是個用兵的高手。”

“他指揮的隊伍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一般喜歡在快速的運動中對敵,或是穿插迂迴,或是暗中偷襲騷擾、伏擊,或是利用山區的地利優勢,沿途作戰。”

“直接正面與我大日本帝國交鋒的情況,卻是極少極少的。”

“我曾總結過這一點,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孔捷此人作戰,似乎始終秉持著一點原則,他企圖用最少的代價來換取最終的勝利。”

“所以傷亡無法避免的正面交鋒,陣地戰這樣的打法,他很少會使用。”

“眼下,他的南下部隊被我軍發現,並截斷了南下的道路和西南向的側翼。”

“在這樣的情況下,正確的指揮應該是迅速將隊伍回撤,或者是從東南方向突圍,以避開我軍從北向和西南向的攻勢才對。”

“可這支南下的八路軍部隊,怎麼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就朝著太行南向的山崖絕地撤退了呢?”

“難道是八路犯了愚蠢的錯誤,自尋死路不成?”

有作戰參謀表示:“長官,據前方傳來的訊息,這些八路也曾嘗試向東南方向推進,只是被我軍擊退!”

“至於為何沒有回撤……八路企圖南下增援中條山的意圖,似乎很堅定!”

筱冢義男沉默了,眼見著一眾參謀們的目光朝著自己匯聚過來,他知道又到了指揮官最為艱難的抉擇時刻。

此刻,他最終作出的決斷和選擇太重要了,甚至事關這場戰役的勝負。

每逢這個時候,軍事指揮官們恨不得自己能夠化身成為上帝,直接用大眼俯視整片戰場的局勢。

可惜那只是奢望。

筱冢義男出於習慣地快速衡量這場戰役的局勢以及得失。

眼下從局勢上來看,帝國部隊明顯佔據上風,順利地將八路軍南下部隊包圍在太行以南的山崖區域。

西南方向推進的帝國部隊與皇協軍有六千多人,北向推進的47師團有兩千多人,共計八千餘兵力。

而南下的這幾路八路軍部隊,根據日軍先鋒部隊和偵察機的偵察。

兵力在三千人左右。

按照筱冢義男的推測。

孔捷派部隊南下增援中條山,總不能將他老獨立團的精銳全部派出去吧?

況且就算這三千多部隊全是老獨立團的精銳,一旦被困死在太行以南的山崖區域,失去機動性的情況下,也絕不可能是八千餘帝國部隊的對手。

更別說筱冢義男還有安排的後手,太原城方向急速開進的兩個旅團正在火速馳援。

由於雙方交戰區域的獨特地勢,太行方向的八路軍想要增援過來,必須迂迴一個相當大的圈子。

筱冢義男把八路軍的援軍也考慮在內。

他始終認為,就算八路軍援軍部隊增援,自己從西南、北向同時推進的八千餘帝國部隊,也能夠在八路軍的援軍抵達之前,將獨立團的三千餘主力部隊一口吃掉。

這一口吃下去,獨立團大半的主力部隊盡喪。

一想至此,筱冢義男甚至有些按耐不住心底的興奮。

從坂田聯隊覆滅開始。

多次對獨立團的掃蕩慘敗而歸。

再到不久前愛將山本玉碎殉國!

筱冢義男這個日軍駐山西第一軍司令官這樣的大角色,竟是對一個小小的八路軍團長恨之入骨了。

與獨立團交手這一年多來,筱冢義男幾乎沒有佔到任何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