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泛起疑惑。

“為何……還是難以捕捉到氣感。”

“難道老道真個沒這份天賦?”

猜想了片刻,老道士活動筋骨,再度盤膝坐下。

既然玄誠道友的氣感一道走不了,那或許可以試試之前定竅之後衍生出的那些飄忽如霧的力量。

將其作為一種氣去感悟,而非強自從外界體會,亦不會影響血肉,觸發神思之間莫名的警示。

也許可行。

元陽峰上,眾人沉浸,哪怕不修道的武人們,也一個個趕到尹文念等明悟氣感的道人面前,求教其洞察自身。

藉此調整武學,甚至有人從中悟出新的外養內練之法,可作傳承,一時間修行氛圍更甚!

……

寒風的尾巴打掃在天南地北,不等人們加緊衣物,便悄然離去。

又幾日,溫陽和煦,雖乾燥,卻沒了往常徹骨般的冰凍寒意。

轉眼,到了二月下旬。

建業的皇宮內再度傳出梁皇病危的訊息,這次比之前則要嚴謹些,御醫雖未透露,內侍也閉口不言,但用藥、起居等細微之事卻莫名流出。

朝堂不安,民間亦動盪。

二月二十三,雷雲鼓譟,咆哮於河間數府上空,綿延數百里,大雨眼看就要傾倒,恰逢大梁一將軍與北齊對峙,勢敗之際竟是悍然掘開河道,使得洪水滔天,流民遍野。

此為人禍,陳嶼也預料不及,沒幾人能料想到其人如此喪心病狂。

最後他御空去到天海之上,施展乘風術,狂風匯作蜿蜒蒼青風龍,席捲在雲海幾處厚重之地,將隱隱欲要爆發的雷暴吹散,阻止了這場可能給河間雪上加霜的天災發生。

天災亦躲,人禍難防。

去歲時齊梁交鋒於此,打得百姓十不存一、千里無雞鳴。

如今消停不到半年,雙方再次陳兵。

且隨著建業波瀾,那位鎮南將軍蠢蠢欲動,手下軍士愈發肆無忌憚。

陳嶼驅散了雷雨,讓雲氣化作一團團小巧的,雨露飄忽,伴著涼風,對山河村戶影響降到最小。

途中汲取雷霆,將雷痕推至只餘下頭部一角,剩下的需要小心翼翼,縱然有經驗也不敢大意。

為此,他控制著引雷幅度,在把控住自然雷電作為源泉的同時,一點點將雷痕蔓延開來,浸入血肉內裡。

隨著雷痕內銘的加快,儲存轉化後的雷電也水漲船高,可以開始初步的外力作用,擊鑿法力、精神,試著平衡二者間。

許久前,陳嶼便想過跳躍靈文,直接以法力施展術法,後來發現這是個水磨功夫,需要大量時間去試錯和積累,再次之前若能讓法力變得更加可控、便於操縱的話或許能提振開發的速度。

法力的構成來源於精神、內炁,以及外界精純的靈曦。

預想中,他原本是要提高法力中精神力量的比重,強化意識凌駕其餘二者,然而事實卻艱難,三者耦合,任一部分的撬動都將影響另外兩方。

多次嘗試都失敗。

陳嶼轉回思緒,不再糾結這點,而是開始為之後的全新‘三合一’做鋪墊。

既然現有的法力很難分離,分開後也做不到強行融合,那麼便跳過這步,直接在原有基礎上加入更強的精神力量。

同時添入造化之力、氣血力量,以此構成新的大迴圈。

“法力作主幹,元血作枝椏,靈性則點綴繁茂樹葉,而粘合這一切的便是可塑性極強的造化之力。”

這一次的三合一與之前不同,不再苛求將多種力量融貫為一物,事實上法力的增長早早出現了瓶頸,陳嶼一開始覺得是肉身、精神方面的限制,後來又將懷疑的目光放在靈性上。

但現在看來,或許當時催成法力的時機過早了些,揠苗助長,提前融合並且不留餘地的將多種力量攏在一起,生生給自己弄出了上限。

當然,對那時候的他而言這一步其實走得不差,法力的壯大也確實反哺了自身許多,並在術法與陣法上大有用途。

只是萬物皆向前,陳嶼不可能停在原地,自大半年前開始,體內的法力便呈現圓滿狀態,每日餐飲靈霞僅僅能作為回覆之用,任憑耗去再多的靈藥、靈材、秘寶等都無法增長哪怕一絲。

受其影響,精神力也在很早前邁入到一定境界後便不再提升。

縱使他花了不小功夫,出入天外、撈取小念世界碎片、精神之種等,甚至重鑄了不下百次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