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道長無聲感慨,同樣是道書,在這等人手中便成了直通大道的天書金冊。

而在那些愚笨之人手中,或許也是天書——無字天書。

一旁,陳嶼卻是婉拒,言稱往後有機會再來,他對靜齋可是新奇得緊,不願就此錯過。

當然,實際上是他已經從樓中十來位道士身上套不出太多靈感,習練五臟、精通藥理的少之又少,談玄論道可以,但一直談就有些乏味了——尤其還是一群修道不比他久多少的道士。

談到最後,反而成了蔣勤安和他的小夥伴們聽陳嶼侃大山。

雖說此番論道所言的話語大都是自己的切身體會和感悟。

憑藉著多次真切接觸精神與靈液後的心得,應付起他們還是沒問題。

甚至都不用他再去像第一次與蔣道長見面時那般搬挪上輩子的道教經典。

免了再當一回文抄公。

離開小樓,裝著一肚子茶水,陳嶼回到自己房舍,稍作打理後,便轉向城外。

九奇廣生諸法行事這等法會佔地可不小,僅是搭建壇臺便需數丈長寬,自然不會落在平城內。

出城,一路上能見到不少頂戴方巾的道士,結伴成群,同樣向著山腳而去。

……

法會第一步,靜齋。

何為齋?

奉齋威儀、齊潔淨己。

今日今時所做,便是前者四字。

道門中,建醮之前須得潔淨己身、明瞭心念。而在齊、結、淨之前,則需要驅使威儀降下,搭建齋臺。

陳嶼來到寬闊處,舉目一望,便看見不遠處豎著兩根木柱,柱上無有龍鳳,卻單單繪滿了花草獸禽。

木柱頂上,各盛著一枚圓球,盡是檀木雕刻。

一者圓潤,刷著紅汁,恍如驕陽。

一者殘鉤,浸了層鉛皮,宛若皎月。

託陰月者向陽,舉天陽者面陰。

四周,有服飾隆重的道士鬚髮皆白地手持杖節、拂塵、法鏡等器具,口中呼喝不斷,身姿全然不似老朽,輕盈如鳥雀。

四方八面,各有五名同樣年歲不小的道人站定,看其道袍模樣各異,氣態非常人,陳嶼懷疑這些都是蔣勤安口中師門長輩那一級數,至於年青道人,或許只能如他這般在外圍看著,根本沒機會參與。

不多時,長鬚白眉老道踏步提縱,飛亙數丈,來往穿梭兩隻木柱間,下一刻空中傳來一聲噼啪炸響,將場中嘈雜盡數壓下不再。

通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