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他將靈液培育的春黍種子扔在了田內,又傾倒了一袋靈液混著井水潑灑澆灌。

如今長勢可喜,遠超他在山下見到的那些。

隱隱可見的,有部分開始抽穗,這才十日,可想而知有多快。

不過也並非所有都令人滿意。

陳嶼看向藥田一角。

那裡沒有春黍,只有一地殘敗莖杆。

那是他特意沒有施加靈液的位置,結果不言而喻,全部都死亡,沒能長成。

觀其模樣,似乎是肥力不足導致,可藥田已經是山上難得的上田,卻依舊不能滿足。

靈液催化的緣故嗎……

陳嶼懷疑,得到靈液催化培育的這批糧種,對肥力,或者說對靈液的需求被大幅度放大,普通田力根本無法播種。

想明白這一點後,他不由得嘆息,本以為能多出一種高產量且收成快的糧食作物,然而眼下看來還早的很,面前這些即便真能畝產千斤,也只能侷限山上。

旁人可沒靈液給這些作物施肥。

“不過養自己倒是夠了。”

就是不知道這種靈液培育的黍米吃著怎麼樣。

心中雖帶著好奇,不過陳嶼還沒貪吃到直接扯一把尚未成熟的嚐鮮。他起身抱住一堆葉片長長的綠草,這些草也吃了靈液,葉片又大又嫩,鮮綠無比。

抱給了小鹿,投了一會兒食。

天光隱隱不復明亮,陳嶼回到觀中煮飯。而小鹿則離去,沒入森林深處。

……

五月十八日,陰雨。

坐在屋簷下,他穿著長袍,眺望遠天光景。

下山十日,不見半點兒雨水,至多回程時遇到一陣大風,但始終沒能下起來。

倒是現在,剛剛一回山上就落雨,天老爺時間掐的挺準。

身前,一本道卷攤開。

陳嶼細細品讀,回山兩日先是整理了收獲,然後便沉浸在了帶回的書冊中。由於考慮到山上書本太少,他選擇帶回的道書都不算薄,厚厚一摞。

加上蔣道士贈予的四本,總計二十來份,都被他放下了雜物間裡的木架上。

靠在原有的那些道書邊上。

此刻,他正在看的,卻是蔣道士花了功夫介紹提點過的那本《火竅存想觀》。

存想,這是道門近些時間才興起的說法。記憶中,老道士只說冥想,追求洞悉自我,至於存它物觀己身的法子鮮少有講述教授。

實際上,正如蔣道士所說,這是化自釋教的法門,又叫作觀想法、寄去思。

當然,道門古時並非沒有寄託外物凝鍊神思的法子,不過早已失傳,迭代數百年,殘存的那些愈發裝神弄鬼。

通篇神神叨叨,正經道士都不練,大概也只有流竄鄉野的山巫神婆會鑽研。

《火竅存想觀》內容不多,存想方面更是殘缺不全,不過陳嶼本身對這套練法不感興趣,反而是其中關於內府大竅的描述講解更令他沉迷。

饒是粗略通讀,也感覺腦袋裡靈感止不住的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