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髯男子忽然停下腳步,皺眉看向前方,臉色出現不善之色。

眾人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便聽他沉聲開口:“你從哪進來的?”

眾人順勢越過美髯男子身影,朝小院中看去,立馬就看到,一名青衫玉簪,手持長劍的男子站背對他們而立,劍尖朝下,不斷滴落殷紅血跡。

看著,他應該剛經過一番規模不小的廝殺。

但讓眾人不解的是,小院中除了他一人之外,別說是旁人,就是連具屍體也沒瞧見啊。

青衫玉簪的劍修卻像是有意在此等候眾人一般,聽到美髯男子的話語後,緩緩轉過身面對眾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更是冷漠至極的說道:“你們終於來了啊!”

與之先前在榮河廟內,簡直判若兩人。

美髯男子眉頭再緊,四下打量一番後,開口又問:“還有一人呢?”

名為呂善的青衫玉簪劍修只是抖了抖手中長劍,並未開口說話。

不過這個動作,落在眾人的眼中,卻是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特別是那倆名與之有過節的儒生,在看到這一幕後,皆是不由心中一顫,相互對視一眼。

至於那位被呂善一劍斬殺的同門,此時倆人卻並未攜帶著。估計應該是倆人在商量後,決定先將同伴的屍體留在岸上,等回去之時,再順道將其帶回宗門。

畢竟這趟下水而來,不是為了遊山玩水來的,是為那份大機緣來的。若是身邊還帶著個已死之人,豈不是耽誤事嘛。雖然三人是同門,但這份師門情,也得分時候不是嘛。

或許是年長的儒生,事先有跟年輕儒生說過什麼。故此即便當下仇人再見,年輕儒生也沒有忍著性子,直接對呂善出手,只是站在年長儒生身邊,冷眼死死盯著他手中的長劍。

呂善彷彿有所感應,移動視線落在年輕儒生臉上,不由地咧嘴朝他一笑。

年輕儒生愣了愣,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正要抬手擦眼,再看一次。卻忽覺後領被人一拽,整個身體便跟著朝後倒飛出去,足足好幾丈才停下重新落地。

臉上正迷茫著呢,耳畔就聽年長儒生略帶急促嗓音響起:“小心。”

年輕儒生心絃一緊,下意識再往後退去四五步。

然而一切卻為時已晚。

呂善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他身後。手中長劍劍身泛起幽幽綠光,對著他後心便是悄然一劍刺出,瞬間洞穿他整個身軀,劍尖自胸口位置冒出。

年輕儒生一臉震驚的低下腦袋,眼中佈滿驚恐的朝自己心口望去。只見鮮血已經染紅胸前大片衣襟,而那破體而出的半寸劍尖,則在低頭看去之時,如靈蛇入洞迅疾縮回體內,再從背後抽離。

直到這時,年輕儒生才感覺到一股劇痛,從自己心口上襲來。

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發現此時已經說不出半個字。

年輕儒生艱難的抬起頭,想要回身去看一眼呂善。但才轉了一半,身體就已經直直朝地上倒去。

“砰”

一聲悶響,摔落在地的年輕儒生再無半點動靜,更無一絲生機。

呂善抬起一腳,輕輕踩在年輕儒生的屍體上,視線轉而望向年長儒生,依然咧嘴笑道:“你要留下陪他一起死嗎?”

被呂善注視,年長儒生頓感脊背發寒。

聽到他這句問話,幾乎是想也沒想,掉頭便回急速奔去。

至於還被呂善踩在腳底的同門屍體,他這會兒哪裡還能顧得上,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明智之選。要是之後有機會,再回來將之帶走,也算是同門一場數十載的恩情了。

呂善並未出手阻攔年長儒生的離去,反而是在等他徹底遠離後,這才移動視線,落在剩餘眾人身上。

咧嘴一笑,再次開口說道:“你們是要留下陪他,還是……”

後面的話,呂善沒有說完。

但眾人哪會不知他的意思,當即就有五六位,自認實力不濟的山上修士,轉身朝院外離去。

剩下的七八人,則是面露掙扎,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呂善自然清楚,這七八人心裡是怎麼一個想法,無非就是想賭一賭,看看自己是否真有能力,將他們一舉斬殺。只要自己到時候表現出任何一點的實力不濟,這些人就會一擁而上,先行將自己給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