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老人滿意的點點頭,笑容依舊如曾經那般慈祥,開口說道:“沒瘦就好,沒瘦就好啊。”

陳子淵也跟著燦爛笑起來:“奶奶,您還……好嗎?”

本來陳子淵是想說,您過的還好嗎,但忽然想到於奶奶如今的情況,硬是將到嘴邊的‘過的’兩字給嚥了回去。

已是成就金身,為一方山水神祇的老人,自然聽出了陳子淵話中的意思。但她並沒有去在意,只是笑著將他拉上上首的金漆大椅,讓他跟自己一塊坐在上面。

頓時,陳子淵就發現,有一股暖流順著椅面,正不斷湧向自己的體內。

剛想開口問是怎麼一回事,卻聽老人微笑著說道:“子淵啊,你現在應該已經是一名純粹武夫了吧?”

陳子淵點頭笑稱是的。

老人又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

陳子淵臉上不解,問道:“於奶奶,您怎麼會知道的,再說您又為何會有這樣的東西啊?”

老人也不瞞著,愈見年輕的臉龐上掛滿笑意,微笑著說道:“其實奶奶一開始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覺著祖上傳下來的唯一一件東西,不能就這麼埋沒,這才臨終前讓秀秀他爹,轉交給你的。想著奶奶走了,給你留件物件也好有個掛念嘛。

後來等奶奶成為這河婆,才知曉原來那部祖上傳下來的拳譜,竟是純粹武夫的入門方式,幸虧奶奶把它留給了你,不然這會兒估計我們還見不著面呢。”

說完,老人開懷大笑起來。

陳子淵看的出來,老人是真的高興。

很高興,非常高興!

於是他也不打斷老人的笑聲,只是靜靜和老人坐在一起,看著老人笑。

亦如曾經無數個炎熱傍晚,一大一小倆人並肩就這麼坐在槐樹底下納涼。

老人笑得很開心,也很久。

約莫有小半盞茶光景,老人才逐漸收住笑容。

扭頭望向陳子淵,對他慈祥笑道:“子淵,你也是為了爭奪上任河婆金身來的?”

陳子淵當即搖頭,說道:“不是。”

隨後,陳子淵便將自己為何來此的目的和於奶奶說了一遍。

老人聽完不禁皺起眉頭,陷入沉思之中。

半晌後,老人鬆開眉頭,剛要開口說話時,就聽一聲鏗鏘破空聲驟然從屋外傳來,還不等倆人有所反應,就見關合的屋門如遭重擊,剎那間化為齏粉。

下一刻,一柄青光流轉的飛劍懸停在大堂內,劍尖直指堂上於奶奶和陳子淵。

陳子淵認得此劍,正是榮河廟內,那位一劍斬殺儒生的青衫劍修佩劍。

同時也是錢棟樑嘴中,來自別國的山上修士。

真沒想到,他們來的居然這般快速。

陳子淵從金漆大椅上站起身,視線透過破碎的屋門向外望去。

頓時就見,一位青衫男子負手緩行而來。所過之處,竟無一人能靠近他半丈距離。

但凡想要上前阻攔的婢女扈從,皆是無一例外,被其分屍而亡。

就好像在他的身邊,正有無數縱橫飛掠的劍氣縈繞一般。

只要有人膽敢靠近,便會被無情絞碎。

看到這一幕,縱使已見過劍修強悍的陳子淵,仍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劍修者,殺力當真最強!

劍修者,風采當真最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