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明悟,陳子淵哪敢繼續放任心性。

忙收斂起心神,默唸一段不知從何處聽來,卻有幾分靜心效果的言詞。

而為了配合這段言詞,他更是立即閉上雙眼,放緩腳下步伐。

只是這樣一來,走在前面的婢女,便也跟著緩下腳步一些。

原本是為了要能讓陳子淵跟上,卻無形中又讓那股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異香,再次湧入了陳子淵鼻間。

陳子淵這才剛有些好轉的心性,一下子又受到異香侵襲,再次墜入那股迷失之中。

若不是婢女忽然開口,恐怕他這次就要陷的更深了。

只聽婢女嗓音輕靈的說道:“陳公子,你可以試著咬破舌尖。”

正處在恍惚之中的陳子淵,聞言後不敢有任何大意,忙按著婢女的方式,一口咬破自己舌尖。頓時一股刺疼湧上腦海,不由令他劍眉輕輕一皺。

不過於此同時,那腦海中的縷如墜雲霧般的恍惚感覺,也剎那間消失不見了去。

陳子淵稍稍感知片刻,肯定那種感覺已經徹底消失後,這才臉色凝重開口對婢女說道:“你身上的香味?”

後面的話,陳子淵沒有說出口。畢竟倆人還沒熟到那個份上,而且剛才還多虧對方提醒,這才險之又險擺脫那種境界。若是這會兒把話說的太直白,多少還是會有些傷人的。

至於對方聽完後,願不願意如實相告,那就不是陳子淵能控制的了。

年輕婢女好似有片刻的恍惚,隨後才停下腳步,轉身面向陳子淵。

結果讓陳子淵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朝先他施了一個萬福,看動作,應該表達歉意的萬福。

既而才見婢女臉色惆悵的開口說道:“不滿陳公子,正是奴婢身上的香味,才使得您方才險些墜入迷途。”

陳子淵一愣,沒想到她會這般如實說出真相。

剛打算開口細問一番,就聽婢女繼續黯然說道:“其實這並非是奴婢所願,奴婢也是沒有辦法的很,故而還望陳公子能夠諒解。”

說完,婢女迅速轉回身。

陳子淵看的清楚,她在轉身後,還抬手擦了擦臉頰。

看著,她好像落淚了。

陳子淵心中愈發疑惑,腳下繼續跟著婢女往前走去的同時,思忖再三仍是開口詢問道:“姑娘莫非有和難言之隱?”

就這一句話,走在前面的婢女,頓時整個人發出一顫,腳下步伐隨之而停。

良久,回身面向陳子淵。

陳子淵便瞧見,她俊俏的臉頰上,不知何時已佈滿淚水。

一雙秋水長眸,更是淚眼婆娑,且通紅一片。

陳子淵雖不敢說自己是何等心善於人,但對於女子的眼淚,他是真真不願多瞧,就怕見到女子哭泣。

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而本已到嘴邊的言語,更是一股腦全部溜進腹中,哪還想的起來要說些什麼。

婢女像是瞧出了陳子淵的窘迫,忙善意開口說道:“倒也算不上是什麼難言之隱,就是說起來有些無奈而已。若是陳公子願意聽奴婢嘮叨,那奴婢便斗膽於陳公子說說。”

陳子淵斂了斂臉上的尷尬,微笑著點點頭,示意婢女但說無妨。

接著,婢女就將自己身上異香的事情和陳子淵說了一遍。

原來她身上的異香,並非和尋常女子一般,是靠著在身上攜帶香囊,或是每日浸泡香浴,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產生出的,而是她天生便有的特殊體香。

不過最開始的時候,或者說她還活著的時候,她的體香還不是如今這樣的,是類似於幽蘭的芬芳,讓人聞著便覺心曠神怡。

之所以會出現當下的情況,完全是因為一月前,那頭妖物佔領河婆水府後,在她身上動的手腳。

本意便是想讓她去岸上勾引男子,為其帶來源源不斷的精壯漢子,好做以修練補品。

甚至陳子淵還從她的嘴中得知,自己便是她的下一個目標,只是後面不知為何,那頭妖物竟讓她放棄了這個打算,並以婚嫁的形式,由她出面找到小鎮最具話語權的人,將這件事落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