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處於興奮的緣故,陳子淵一直控制著小劍,在屋內足足飛掠了將近一個時辰。

直至滿頭大汗,體力殆盡這才停下動作,如一條死狗般,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不過即便如此,他望向就懸停在腦袋左側的小劍,依舊是滿眼的喜悅與興奮。更是對著小劍開口說道:“我看你最初是一縷青煙的模樣,以後我就喊你青煙好不好?”

小劍自然不會回答,但沉寂片刻之後,它卻圍著陳子淵的腦袋,飛速旋轉了起來。

倒是給人一種,它也很喜歡這個名字的感覺。

陳子淵嘴角微笑:“那就這麼定了。”

自此被喚做青煙的小劍,又是圍著陳子淵飛速旋轉起來。

陳子淵看著它好像個孩子般,在那不停的圍著人跑,心裡也是開心的很。

躺在床榻上,又看了一會,等體力恢復不少後,陳子淵這才重新站起身來。

同時,他也記起,既然當下跟河婆的婚事已經解決。那自己還是有必要跑一趟縣衙,把事情和縣令大人說一聲的。免得到時候他不知情,還得來找自己,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裡,陳子淵當即邁步朝外走去。

或許是沒了心頭事,陳子淵這次走往縣衙的腳步便輕快上了許多。

原本要半柱香的時間,也減少到只花去幾盞茶左右的功夫。

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名姓魏的魁梧衙役有緣,陳子淵剛來到縣衙門口,對方正好從裡面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他。隔著還有些距離,姓魏的衙役已經朝他喊道:“陳公子又來縣衙找大人呢?”

陳子淵亦是瞧見了對方,聽到他的喊話,也是面帶微笑的回答道:“嗯,找大人說些事。魏老哥,大人這會兒在裡面嗎?”

魏姓衙役止步在門口,等到陳子淵走進,黝黑的臉頰上才浮現出和善的笑容,說道:“在的,我幫你進去同稟一聲。”

陳子淵抱拳作揖:“有勞魏老哥了。”

魏姓衙役爽朗一笑,轉身返回縣衙。

沒要一會兒,便再次從裡面走出,對陳子淵說道:“大人有請。”

陳子淵又是客氣一禮,跟著魏姓衙役往裡面走去。

忽然,陳子淵開口對魏姓衙役詢問道:“魏老哥,今日怎麼沒瞧見錢老哥啊?”

走在前面半個身位的魏姓衙役,扭過頭笑著說道:“他奉大人之命,昨夜便已經動身前往京城了。”

陳子淵聞言,只是哦了一聲。

不過心裡面卻在想,錢棟樑的忽然進京,莫非是因為河婆的死亡?

畢竟山水神祇,也是受朝廷正兒八經敕封的,屬於是廟堂中人。忽然暴斃,於情於理,地方官員還是需要向朝廷稟報的。

陳子淵暗暗點頭,認為應該就是這麼個情況。

不過這些已經和他沒關係,他也就懶得再去多想。

已經來過一次縣衙,故而陳子淵此時對縣衙倒也不算太過陌生。跟著魏姓衙役繞過貼牆走廊,來到議事廳門口。對方還是和上次一樣,沒有進去的打算。

陳子淵目送他離開後,熟門熟路邁步走進議事廳。

一身七品繡鴻漱文官補子的江縣令,此時正端坐在議事廳上首。手中端著一隻青花白瓷茶杯,悠悠然喝著杯中茶水。

見到陳子淵邁步進來,趕忙放下手中茶杯,從椅子上站起身,面帶微笑迎來:“陳公子來了啊,快快快,趕緊坐下說話。”

陳子淵微微有些錯愕,貌似第一次來的時候,這位龍陽縣縣太爺也沒有這麼客氣吧?

不過陳子淵還是禮貌作揖,在謝過江大人後,這才走到右邊下首第一張椅子坐下。

跟上次來時,坐的位置一模一樣。

然而縣太爺卻是趕緊走到他身前,更是以雙手將他從椅子上扶起。一邊朝左移步,一邊滿臉堆笑開口:“陳公子是貴客,哪能屈居坐在右手邊呢。左為貴,陳公子做左邊,坐左邊。”

陳子淵自是一臉迷茫,任由這位江大人,扶著自己在左手第一張椅子上坐下。

接著,江大人又彎腰捧起一旁,茶案上的青花白瓷茶杯,雙手遞向陳子淵:“陳公子走了不少路,一定嘴巴幹,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即使是已經經歷過一次‘大場面’的陳子淵,在見到江大人這驟然轉變的性格,再回想起上次來時的情況,也仍是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心想,江大人今天莫非是吃錯藥了?

陳子淵不由抬頭瞥了一眼,躬身站在自己身前,一臉恭維與熟絡的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