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石磚過道······”

喃喃自語著,張病己目光陡然一厲,望向中年官吏的目光中,竟嗡而帶上了些許憤恨。

“汝方才言,爾等乃奉太子令,發此等石磚往鄭國渠?”

“哼!”

“陛下離京不過三五日,太子不思好生整修水利,莫非竟還要在渭北大興土木、修建宮室不成!!”

聽聞張病己此言,那中年官吏面色陡然一急!

片刻之後,不知是想起什麼般,才稍稍平靜了些許。

就見那中年官吏稍走上前,語調中,滿是晚輩對長輩的溫和,和謙恭。

“非如此,並非如此······”

“此等石磚,皆乃太子令晚輩等運往鄭國渠,以備做鋪設鄭國渠底、側,以固河道之用。”

說著,中年官吏不忘稍側過頭,朝那十名刑徒的方向努努嘴。

“不數日,太子更要親往鄭國渠,驅此等刑徒、官奴為力役,以清疏鄭國渠之阻塞······”

聽聞官吏此言,張病己不由面色一滯,片刻之後,才長長‘哦~’了一聲。

“如此說來,太子此番,欲要修鄭國渠?”

見張病己面上怒意稍艾,那官吏自是如蒙大赦般趕忙一點頭。

“正是······”

聞言,張病己重是稍斂面上怒容,沉著臉回到石磚堆前,細細打量起那幾十塊石轉來。

“嗯······”

“長、寬皆約莫二尺,寬一寸······”

“若老朽所料無誤,此等石磚,當乃築城之所用?”

見張病己嘴上問著,手上卻仍不忘拍打著那堆石磚,官吏不由趕忙上前,躬身立在了張病己身後。

“回老大人的話,正是。”

“此等石磚,本皆乃少府所切採,以備做築建長安之用。”

“然此番,太子奉陛下詔諭,以主修鄭國渠,便令少府盡發少府石磚足二十萬塊,通通運往鄭國渠。”

“太子意:鄭國渠之塞,皆因上游之土失,順流而下,於下游積阻河道。”

“故以此石磚二十萬鋪於鄭國渠底,以固鄭國渠上游之河泥,免其為水卷至下游,復阻塞渠道······”

言罷,官吏不由悄然低下頭,躬身又是一拜。

卻見張病己聞言,面上終於出現那麼些許贊可之色,只仍舊繃著臉點了點頭。

“嗯。”

“這還像點樣。”

“若果真是大興土木,老朽免不得要修書一封,親承於陛下當面!”

滿是自得的昂起頭,就見張病己又是將手中鳩杖重重砸了兩下。

“若書不通,老朽更當以此陛下親賜之几杖,代陛下棒喝不屑子孫!!!”

聽著張病己這一句句令人心驚膽戰,換了任何旁人說出其中任何一句,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的話語,官吏不由面帶惶恐的擦了擦額角冷汗。

待張病己回過身,沉著臉望向自己時,官吏的心,更是猛的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