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斷木之樁,則必有漢商自此而過;”

“即膽敢於此生火,則必距遁走草原之暗道不遠。”

“如此說來,此山之背,恐確如麗衛尉所言:或有一棧道於峭壁之上,或有一暗道於林木之間······”

聽聞靳歙此言,麗寄也終是沉沉一點頭,對靳歙沉沉一拜;

至於先前那點‘虎賁校尉很累’之類的牢騷,也隨即被麗寄丟到了一旁。

“還請信武侯示下!”

“此戰,吾等當如何為之?!”

見麗寄願意支援自己,靳歙寫滿嚴峻的面容之上,也隨即湧上些許暖意;

但片刻之後,那一閃而逝的暖意,便被不容置疑的決心所取代。

“依某觀之,若不急於戰,則至多不過三日,今陷於此圍之胡騎數萬,恐或當盡數遁走!”

“——由狄酋攣鞮稽粥,即已為吾等圍困,便絕不可再放歸!”

“某意:凡可呼叫之卒,皆星夜趕至此處;期間,衛尉所部虎賁校尉,可稍行修整。”

“至多午時之後,虎賁、羽林二校,便務當迎難而上,以趨胡營!

!”

語調滿是嚴肅的說著,靳歙終還是伸出手,在麗寄肩頭沉沉一拍。

“若於旁人,某或還當多費些口舌;”

“然衛尉功侯將門之後,又親為吾漢開國元勳,箇中厲害,當無需某多言。”

“——此戰之勝敗,關乎凡後十數載,吾漢家邊牆之或安!”

“還望麗衛尉,助某一臂之力,以全此不世之功!

!”

言罷,便見靳歙不顧自己華髮之齡,竟對這後輩麗寄,沉沉一拜······

《萬古神帝》

而在靳歙身前,聽聞靳歙那一方話語,又看到靳歙這般姿態,麗寄也是趕忙上前,將作勢要躬身行禮的靳歙扶起。

待靳歙神情莊嚴的直起身,麗寄下意識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但在片刻之後,卻見麗寄抿緊嘴唇,將想說的話,又全然屯回了肚中。

伸出手,對眼前的老太尉沉沉一拜,麗寄便翻身上馬,朝著不遠處的虎賁校尉所部而去。

片刻之後,一聲沖天高呼,便自那裡響起,字字清晰地傳入了靳歙耳中······

“——凡虎賁之卒!”

“——盡皆具甲!

“——備此決戰!

!”

·

午時剛過,後秋的太陽剛從頭頂正上方,稍偏向西,山丘之下,便響起漢軍一陣陣悠長的號角聲,以及一聲聲緊湊的戰鼓聲。

而在山丘之上,看著那近萬渾身泛著陰森鐵光,手上又拿著奇怪武器的漢卒,攣鞮稽粥的目光之中,也不由湧上一抹了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