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程二百步的弩機,若是能裝備到更多部隊,那豈不更好?

單就是這二百步的射程,就算放到長城一線的衛戍部隊身上,也能大大緩解邊防壓力才是!

感受到眾人炙熱的目光,劉盈卻並沒有急著給出答覆;

揮揮手,示意那兩位軍卒退下,又側過頭,同陽城延目光交流一番。

下定決心之後,劉盈才長嘆出一口氣,將神臂弩的價值,擺在了在場眾人面前。

“神臂弩者,弓長四尺五寸,弦長三尺四寸,弰長四尺九寸;”

“以堅韌山桑為身、堅實檀木為弰,鐵為膛、鋼為機,麻索系札,絲為弦。”

“其弩一具,需山桑、檀木各十數斤、鋼、鐵各數斤。”

“再合匠人之酬、所需工時······”

“——神臂弩一具之造價,便不下三十金之多·········”

隨著劉盈低沉的語調聲,眾人面上興奮之色頓消,眉宇間,也不由得盡帶上了唏噓。

一具弩機,造價就高達三十金······

嗯;

不愧是劉盈的手筆!

虎賁甲刀,身著板甲,手握陌刀,人均百金的裝備成本;

合著羽林弓弩,也不是什麼窮鬼能玩兒的起的兵種······

每具弩機都要三十金,再算上身上的鱗甲,只怕也是人均大幾十金;

算來下,一支千人規模的神臂弩方陣,就需要砸下去幾萬金的裝備成本······

毫無疑問,這神臂弩,只能是精銳部隊的專屬武器,根本不可能成為制式武器。

再加上同樣需要錢硬堆的虎賁甲刀,毫不誇張的說:普天之下,絕不可能再有第二支羽林、虎賁!

非但漢室養不起第二支,只怕已知世界,都不可能有人養得起!

被劉盈一語擊碎心中遐想,靳歙也不由感到有些失望。

但很快,靳歙便從‘無法將神臂弩變成漢室制式裝備’的失落中緩過神,轉而考慮起更為現實的問題來。

“敢請問陛下;”

“——臣掌此二校,往雲中南百里駐守,需以何為要?”

見靳歙終於問起該問的問題,劉盈的面容之上,也終是湧上一抹欣慰之色。

稍沉吟措辭片刻,劉盈便將自己對這兩支部隊的理解,毫無保留的擺在了靳歙,以及在場的每一個人面前。

“朕以為,今歲後秋,胡必犯邊;”

“其來,則必攻雲中!”

“故太尉執此二校,親往雲中南百里,首當其衝者,便乃保雲中城不破!”

“除此,若有可戰之機,太尉亦可便宜行事,以伏、圍之戰,殲敵一支。”

“再有,便是板甲、鱗甲,又陌刀、神臂弩等諸般甲兵,雖面似強,然未曾用於敵;”

“太尉此往,朕當前少府軍匠隨往,查此諸般兵刃之利弊,以待日後查漏補缺,精進少府軍工之術······”

聞言,靳歙並不召集應命,而是按自己的習慣,將劉盈的託付在心中默唸一遍,這才拱手領命。

隨後,便見劉盈神情滿是輕鬆的回過身,正對向面帶思慮,又隱隱帶有些許期待的朝臣百官、元勳功侯。

“板甲、鱗甲,造價過高,陌刀、神臂亦然。”

“以此四物賜與諸公,非朕不願,實乃府庫不允。”

“然待日後,若諸公願於家中子侄後輩嚴加教養,操演起軍陣之術,又府庫有餘,朕或可以諸公之後,再立一軍。”

“待彼時,諸公雖無以私有板、鱗之甲,陌刀、神臂之兵,然諸公之子侄于軍中,亦可憑此精良甲兵建功立業,不墮先祖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