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節哀······”

“皇兄英明神武,引天公嫉羨。”

“陛下當承繼皇兄之志,以安此萬里江山、宗廟社稷······”

聽聞劉交此言,劉盈也垂淚一點頭,又擦去眼角的淚珠,才扶著劉交轉過身。

見身後的兄長劉肥,還似一個孩童般嚎哭抹淚,劉盈便扶著劉交稍走上前。

“三日前,父皇已入葬長陵。”

“王兄、王叔,不若便同朕共輦,向入長安暫歇,再往長陵弔唁吧······”

聞劉盈此言,劉肥自是置若罔聞,仍是用手臂不斷地擦著淚水,活脫一副小孩被搶走玩具的模樣。

倒是被劉盈扶著的劉交聞言一愣,不假思索的將手輕輕一抽。

“陛下美意,臣,受寵若驚······”

就見劉盈趕忙正過身,對劉盈稍一拱手,才面帶忐忑道:“然御輦,天子之物也,臣者,社稷之臣也;”

“臣子之身,而用天子之物······”

“此,恐非人臣之道。”

“還望陛下贖罪,許臣自乘車,而隨於聖駕之後······”

輕聲道出此言,不等劉盈開口,就見劉交已是側過身,一副這就要回到自己馬車上的架勢。

見此,劉盈卻再次吸了下鼻涕,才上前將劉交稍一攔。

“王叔不必如此拘謹。”

說著,劉盈又側過身,滿目哀沉的看向仍哀苦不止的兄長劉肥。

“父皇駕崩,朕未冠而肩社稷之重,縱心有言,亦欲言於人而不得。”

“王兄、王叔遠來,何不稍聞朕之心語,也好使朕稍得舒心?”

卻見劉交聞言,仍就沒有絲毫遲疑,便再次面帶愁苦的對劉盈一拱手。

“陛下所言甚是······”

“然臣以為,君臣之禮、上下之序,斷不可亂之。”

“還望陛下恤臣之意,稍行寬恕;待入宮中,臣,必於陛下徹夜長談,以疏陛下之念······”

言罷,劉交再次朝劉盈深一拜,而後便在王太子劉闢非的攙扶下,朝著不遠處,那架根本看不出是‘王駕’的馬車走去。

見劉交如此固執,劉盈也只好打消念頭,回過身,見劉肥依舊是一副哀嚎不止的模樣,面色只稍一僵。

“嗯······”

暗下稍一思慮,劉盈便調整好面容,走上前,扶起劉肥的手。

“王兄節哀······”

“待入宮中,弟於王兄,再言此間之事······”

對於劉盈口中道出的話,齊王劉肥卻仍似是充耳不聞,只仍啼哭著,任由自己被劉盈扶著,向不遠處的御輦走去。

待劉肥被劉盈扶上御輦,又下令回宮,御輦便緩緩朝著長安城的方向駛去。

只不過,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在御輦後,那輛坐著劉交、劉闢非父子二人的王駕之上,楚王劉交卻是掀起了車簾,神情嚴峻的注視著不遠處的御輦。

“父王。”

一聲輕喚,頓時嚇得劉交趕忙鬆開車簾,待看清是兒子劉闢非,這才不由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