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聽到劉盈這個假想時,酈商只輕蔑一笑,給出了一個極其自信的答覆。

——如果英布只率淮南國兵直奔函谷,那長安朝堂,根本不需要派兵!

光是一個梁國,就能讓英布啃碎一口好牙,然後帶著殘兵殘將,來到雄偉的函谷關外。

所以,在還未從長安出發之時,劉盈此行的戰略目標,就已經很清楚了。

——穩固南陽、淮南、南郡防務的同時,死守住荊、楚、齊三國,避免讓英布的叛軍得到擴張!

只要做到這一點,英布的敗亡,就將與淮南國今年的糧產掛鉤,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個月!

但遺憾的是:在拒絕相信劉盈‘萬一荊王被英布偷襲,導致荊國一夜而失’的設想時,劉盈如今所面臨的的狀況,就已經註定了······

荊國‘意料之外’的脫離掌控,劉盈所能做的,也只有將整體方向西移,並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楚國之上。

——荊國,已經丟了;不出意外的話,英布還能從荊國,得到三至五萬兵馬,以及數十萬石糧草。

有了這個前提,再加上此番出征平叛的,是戰場菜鳥劉盈,就使得楚國,已經不容有失!

想到這裡,劉盈終是稍斂起面上憂慮,望向劉交的目光,只陡然帶上了一抹凝重。

“王叔!”

“既今,英布已先攻荊國,便斷無自荊地西退入淮南之理;只待肅清荊地,英布,便恐將北上而謀楚!”

神情滿是嚴峻的道出一語,劉盈更是再也無法安坐,起身走下長階,來到了劉交面前,緊緊攥住了劉交的胳膊。

“王叔當即返彭邑,調兵遣將,駐防於楚荊之交!”

“兵馬、糧草、將帥,凡王叔之所請,孤無有不應!”

“便孤之帥帳,亦即立於豐沛,以同王叔共守楚地不失!”

言罷,劉盈不忘收回雙手,對劉交鄭重一拜。

而後,又見劉盈毫不拖泥帶水的側過身,望向一側的兄長劉肥。

“此間之時,王兄亦已知曉。”

“王兄即馳而返臨淄,盡發齊卒,由平陽侯親率,抵豐沛待命!”

說著,劉盈便再度望向劉交,鄭重一點頭。

“但楚南之駐守力有不足,平陽侯所率之齊卒,便當盡發而馳援!!!”

看著劉盈滿是嚴峻的面容,聽著這一聲聲滿帶誠摯的託付,劉交、劉肥二人又如何認不清此時的狀況。

幾乎沒有任何思考,二人便稍一對視,旋即對劉盈齊齊躬身一拜。

“殿下勿憂。”

“楚王,亦寡人之宗伯;又楚齊南北接壤,唇亡齒寒。”

“但有可用之地,寡人願頃盡臨淄之財,以助楚王備賊!”

齊王劉肥都難得一見的站出來拍胸脯,本就沒有退意的楚王劉交,心底不由更安心了些。

“殿下但可無憂!”

“但寡人尚有一息得存,淮南賊子,便絕無可踏入楚地半步!”

見二人都沒有絲毫退卻,劉盈也是稍擠出一絲危險,對兩位長輩沉沉一點頭。

“既如此,楚地,便盡託於楚王叔、齊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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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英布叛亂的訊息,在短短几天的時間裡,便傳遍了整個關東的大河南北。谷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