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獵場他與阿沅初見,從鄉下剛認回京的少女,毫不猶豫的護著他對上容王,那是第一次,他能從一個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了極大地善意。

想起容王,晏君初的神色緩了緩,本來他們兄弟的關係並不好,有皇后在,一直推著容王與自己相爭,他心知肚明。

哪想到,辛夷出現之後,卻硬生生的把容王帶偏了。

從遇到她開始,他的人生便不一樣了。

她的眼中自己是最好的,最完美的,她處處宣揚他這個太子,真心實意,那份赤誠饒是他的厚臉皮都覺得吃不消。

旌安府時遊廟會,他就察覺到自己待她不一樣了。

她就像是個小火爐一樣,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汲取那純粹的溫暖。

久而久之,他後知後覺發現,原來這種不由自主,是他的心比他的理智更早一步做了選擇。

不由自主,就是無法抑制的心生歡喜啊。

起筆是她,落筆是她,字裡行間全是她。

晏君初瞧著自己的信,輕嘆口氣,這可不能送回去。

卻又捨不得將這封信毀掉,再三遲疑,還是妥帖收起。

以後只給他自己看。

晏君初扶額,又重新起筆……寫到一半,又覺得這信過於寡淡,再也無法落筆,輕嘆口氣,將後一封信放在燭火上引燃,轉瞬變成了白灰落於地上。

將自己收起來的信重新拿出來,這次看也沒看直接塞進信封,火漆封口後,微微的鬆口氣。

這一晚果然不太平,到了後半夜就熱鬧起來。

於此同時,容王星夜兼程也即將抵達發豐平衛,坐在夜色之下,拿出牛皮水袋灌了口水,這在京城呆了這麼久,再出來這麼放養,忽然很不習慣。

連夜騎馬,還是換乘趕路,馬歇人不歇,容王覺得自己幸好回了京也沒在演武場偷懶,不然現在怕是連馬背都坐不穩了。

盛思明端著在火上烤過的餅子過來,“王爺,吃點東西吧。”

容王是真的餓了,伸手抓了一個咬一口,“拿了你的餅子過來吃,我有話問你。”

盛思明忙點頭,轉身拿了兩個大餅子過來,跟著王爺戰場上都滾過幾次的人,也不拘束,咬了一口,灌口水嚥下去,這才道:“王爺,您要問蘇世子的事情?”

容王點頭,“有訊息了嗎?”

容王如今做起正事,神色可比在京城嚴肅得多。

“咱們的哨探先行一步,現在還沒訊息傳回來。”盛思明回道,“王爺,您先休息,等您休息好指不定訊息就來了。”

容王沉聲道:“解經略失蹤,有什麼新的線索嗎?”

“沒有。”

“去平寧衛的人什麼到?”

“最快也要明晚,等有訊息傳來得後天了。”

容王皺眉,“大哥那邊沒有新的訊息?”

盛思明搖頭,“屬下沒能見到殿下身邊的人,估摸著殿下一行不在這邊地界了。”

容王心頭一跳,“商君衍呢?”

“欽差大人前日就帶著人南下查賬,照路程估算,不在玉寧的話,就快要抵達滄南了。”

“傳令下去就地休息,三個時辰後出發。”

“王爺,咱們接下來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