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仲聲傳來訊息,內廷府那邊李貴妃吩咐了不少事情,很多事情都是擦著宮規,他有些事不太好處置就交給了容王殿下,不過現在容王殿下正在趕往這邊,黃仲聲那邊就得與李貴妃直接對上,想要問殿下的意思。”

“潤儀郡主與江二公子定親的事情內情頗多,張鑑說太子妃正在查此事,兩家的婚事必不能成,但是目前查到什麼地方,屬下就不知道了。”

楊津將自己得到訊息一一回稟,看著太子殿下的神色並不太好,最後還是說了一句,“殿下,您這段日子不是趕路就是與當地官員周旋,暗中還要察訪遂州之事,便是要急著趕回京城,也得注意身體啊。”

晏君初擺擺手,“你也去休息吧,商君衍那邊你讓人好好照看,今晚上興許會不太平。”

曾高林肯定回想著把賬冊搶回去,但是那邊還不知道自己這裡把商君衍接到了,如果晚上曾高林真的有動作,楊津這邊必然要提前準備。

“殿下放心,他敢來,屬下就讓他有來無回。”楊津最近也是憋的很了。

晏君初沒有再說話抬腳進了屋,坐在燈下,定定神,這才拆開了辛夷的來信。

摸著信就能感覺到厚度,開啟一看足有十幾張紙,他先是一愣,這才藉著燈光細細讀了起來。

辛夷信中所寫比楊津所言更仔細,等他看完之後面色發沉,只覺得手中的紙張沉甸甸的。

益王……

如果這些事情真的如辛夷猜想與他有關,那麼這次糧倉的事情就要更為謹慎。

當初伏雲他派人去查過,辛夷那邊也查過,但是都沒能查出有什麼不對之處。

如果說益王的生母就出身定安衛,再加上一個明慧師太為他遮掩,那麼伏雲之所以查不出問題,唯一的解釋就是伏雲沒有問題,所以才查不出來。

正因為一切都是真的,所以才無處可查。

但是,辛夷有一點的猜測與他所想相同,那就是伏雲應該是益王的生母很早就佈下的棋子,一個逐漸長大的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能查出什麼?

什麼都查不出才是對的。

當初,辛夷對她說,伏雲抵達京城後的所做所為,並不像是一個漁家女,所以她心生懷疑幾次去查,結果都沒查出異樣。

伏雲如果是益王的人,費盡心思甚至於策劃了一場意外安插在襄王身邊,那麼辛夷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益王先要扶持襄王奪儲,最後這把劍指向的是他。

晏君初嗤笑一聲。

“龐瀾。”

“屬下在。”

龐瀾推開門進來,商隊一直沒能奉命離京,這次南下龐瀾是後來奉太子之命追來的。

“殿下,您有什麼吩咐?”龐瀾上前行禮問道。

晏君初微垂著眸子道:“你帶人立刻趕往遂州,將老益王的嫡子晏陵一家連夜接走。”

“是。”龐瀾立刻應下,“殿下,把人帶去哪裡?”

“你直接把他們一家帶回京城交給太子妃,絕對不能被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是。”

“去吧,速度要快,不要驚動任何人。”晏君初拿出自己的玉牌,“你跟晏陵說,若是想要給自己討回個公道,就要做出選擇。”

龐瀾恭恭敬敬接過玉牌,“是,屬下一定能帶人離開。”

龐瀾離開後,晏君初開始鋪紙磨墨給辛夷寫回信,筆握在手中,一時間竟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有孕在身,他本該陪在她身邊,結果他遠離京城不說,她還要為了這這些事情勞心費神。

晏君初覺得手中的筆有千斤重,她無絲毫抱怨,字裡行間全是對他的擔憂,讓他心中又甜又暖,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飛回去。

吾妻阿沅,展信安好……

晏君初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兒女情長的人,他自幼便是作為儲君教養長大,他的人生中國家社稷重於一切,父皇的殷殷期盼,后妃各有兒子恨不能取而代之,他知道自己要足夠優秀,卻不能優秀到被父皇忌憚,不能無能讓朝臣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