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避不開的江都(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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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鎮張家之事,暫且告一段落。
若是陸澤只是出來遊山玩水,那倒可以管管閒事,探究一下張家背後的隱秘。
只是此行本就不大太平,而今看似一帆風順,實則只不過是安璇葉這慢無章法的趕路,著實迷惑了不少人的判斷,一旦有心人反應過來,日子可真不好過了。
如此再在這清源鎮待下去,那便是得不償失了。
至於東院大火,醫書被焚燒,即便裡面真的有什麼秘籍,陸澤也不放在心上。
只能說自小生活在陸氏一族之中,陸澤也算是個吃過看過的主,對這些流落在民間的傳承,便沒有太大的興趣。
安璇葉則更是如此,到了她這樣的境界,專一發展比駁雜不堪更能夠找到前進的方向,或許民間出高人,但那也只是少數,張家有沒有這本事,那還是兩說。
整理好行囊,一行人以極快的速度出發,絲毫沒有什麼辭別的多餘舉動。
說到底,一個是世家大族,另一個是朝廷將軍,歷來只有別人和他們客氣的份,就是這般突然地走了,張家也不敢多說一句壞話。
出了清源鎮,繼續往北,這一次安璇葉依舊選擇了小道。
對於這樣的安排,陸澤不置可否,他還在繼續體悟著書中所說,時常皺眉,時常無奈。
論佶屈聱牙,這些武學秘籍自然是發揮到了極致,或許是這字與字之間不同的連線,會產生不同的作用,每一句話讀上去都分外的彆扭,但細細思考下來,卻也能得到不同的感悟。
這世界境界分別雖說是有,但也沒常人想象的那般巨大,起個名字大抵上是為了便於區分,至於說什麼五氣境地境之類的名字,也是最開始那批人的自我陶醉。
總不能叫什麼一級二級三級之類的名字,聽起來就很沒有面子,江湖中人勞碌一生,為的是什麼?可不是為了歸隱山林,做一個隱士,而是為了名揚天下,名利雙收。
這是無數年輕人進入江湖的心態,為的就是揚名立萬,為的就是成為人上人,至於所謂的隱士高人,那都是大後期的追求了,沒到那種實力那種地位,誰願意成為隱士高人?
更何況,隱士高人隱居的地方,訊息稍微靈通一點的都知道,只要江湖上出現了什麼大事情,瞬間就能夠將他們請出來,真要隱居不被人發現,哪還有這麼多隱士高人的存在。
想到這裡,陸澤又想起了四百年錢的宗門清算,當時為了抵抗朝廷大軍,就有不知道多少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隱士高人紛紛出山,重新拿起刀槍棍棒重入江湖,下場自然也是想得到的悽慘,大抵是晚節不保屍首分離。
說回五氣境,五氣,常人一般會覺得就是五行金木水火土,實際上並非如此。五行之說,籠統而不明確,即便是天地自然,也難以用五行來簡單的區分,江湖人士對於五氣,一般指的是青白赤黑黃五種,實實在在的“氣”!
當然,這並非憑空杜撰而出,這五氣,其實代指人體五種臟器,即肝肺心腎脾,正所謂青氣自肝而出,白氣自肺而出,赤氣自心而出,黑氣自腎而出,黃氣自脾而出,五氣之分,始於五臟。
硬要將之對應五行之說,那也有幾分道理,但武道中人,更多還是講求實實在在的東西,這些虛無縹緲的大多是道教的訴求,於實力並無太多增益,五氣說到底,就是一種強大臟腑,從而強大自身的過程。
由此可見,放今天下,武學起步都是從內到外,從裡及表的一種溫和的變化,以內裡真元養護五臟,從而強大身體機能,再搭配不同武學套路,達到內裡雙修,不斷強化的目的,從而增強自身的實力。
修內不修外,實力難有增益,最多也就是養生而已,而修外不修內,則是短視的做法,一旦身體老化,則弊病顯露無疑,二者都不可取,因此內外兼修,才是正確的做法。
雖說其中肯定有所側重,但也只是側重而已,並非是放棄其中一種,那樣不是強身健體,而是壽公上吊嫌命長。
陸澤腦子裡思緒紛飛,大多都是從書中見識到的武學理論,背靠著陸氏一族這一刻參天大樹,從小打下的堅實理論基礎就足以勝過那些不斷摸爬滾打的散修了,這便是師承的重要性。
這種模糊中又帶著清晰的武道劃分,能夠讓人比較準確的看清前面要走的路,至於能走多遠,則靠個人的天分和資質,武道永遠不是僅僅依靠努力就能夠成事的領域,沒有這份天分,即便日夜不眠苦耕不輟,最終結果,也不過是一個二流武人罷了。
手中秘籍未知其名,不過倒是讓陸澤知曉了幾分讀書的痛楚,只是期盼以後的秘籍不要像這般佶屈聱牙了,實在是難以理解,每一句話都要仔細的咀嚼琢磨,錯過一個字,那意思就大有不同。
原以為習武只是個粗活,沒想到還是個文雅的事情,那些所謂小混混得到武學秘籍練上幾年就大殺四方的事情,大概也只會出現在話本之中了,小混混能看懂這些東西?純粹是扯淡,或許只是拿到了一些低淺粗俗的東西罷了。
比如說部分要求不高的橫練武學,只要願意下的苦功夫,身體上也有些天賦,自然是能夠在短時間內有所成就,只不過從長遠來看,對未來有百害而無一利,但是在這個追求名利的世界裡,哪怕只能夠擁有剎那的芳華,自然也是有人願意鋌而走險的去嘗試的。
畢竟能在年紀輕的時候享受完時間的富貴榮華,可比什麼在晚年依舊衣食無憂能給人帶來更大的快感,少年人自有少年人的想法,指望他們思考十年後二十年後的生活,還不如多給些銀子花花。
世上九成九點九九的人在衣食住行之中掙扎,什麼未來,什麼世界,統統都是虛無縹緲的事情,正所謂明日愁來明日愁,今朝有酒,自然今朝醉,這種短期快樂的思想,到底是什麼時候產生的,陸澤也說不清楚,只是而今大梁百姓普遍都有這樣的想法,或許自四百年前信仰破滅的時候,就已經埋藏下了禍根,也或許是過分的注重武力,缺乏了一部分對精神的塑造。
越往北走,雨水天氣就越發的少了,路上所見,大抵又有所不同,只是這種變化是緩慢的,不像陸澤前世乘坐高鐵,短短几個小時之內,就能夠體會到大江南北的氣候變化,在這個交通工具並不是如何發達的時代裡,即便是號稱日行千里的千里馬,也無法做到一日間從春到秋的變化。
行走了有半月時間,事情倒是沒什麼新意,偶爾也會有不長眼的山賊劫道,但往往是幾個侍衛一出手,那就直接解決了,安璇葉似乎也少了出手的興致,整個人包裹在白甲之中,冷冰冰的像是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