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閣外,仍是凡城,跨過登天閣,才能見雪月。”

“不然你以為這武林至尊第一城,是那麼好見了的嗎?”

身後已追趕上來的雷無桀隨之問道:“要跨過登天閣,很難嗎?”

司空千落側目看了他一眼:“你們雷家弟子若是有名刺,無需跨過登天閣,直接走進去就是了。”

蕭瑟此時也是淡淡開口說道:“需要上那登天閣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試圖前來挑釁雪月城的,另一種是想要拜師雪月城的,登上五層就能拜入雪月城門下,登上十層就能有長老授業,登上十六層,那麼你就能見到那位名冠天下的雪月城主百里東君了,亦可成為他的弟子。”

“一直都未問你,雷無桀,你來這雪月城,是拜師還做什麼?”

雷無桀憨憨的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來雪月城具體是做什麼的,我師傅那天他給了我這個包裹,和我說,去雪月城,見一個人。”

“於是我就來了。”

蕭瑟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他淡聲問道:“這些暫且不談,你不要告訴我們奔波了一路,你卻連名刺都沒有?”

“我沒有名刺。”雷無桀的聲音輕的就像是蚊子叫。

蕭瑟帶著幾分威脅意味地重複了一遍:“你沒有名剌?你堂堂雷家堡的弟子,你和我說你沒有名剌?你沒有名剌,你來什麼雪月城?!”

雷無桀撓撓頭:“其實這一次,我是自己跑來的。雷家堡今年去雪月城的名單裡並沒有我。”

“是這樣的。”雷無桀解釋道:“三個月前,我師父忽然和我說,他快要死了,大概還有一年的壽命。”

“他想在死前見一個人,這個人就住在雪月城,但是世間能見到他的人卻很少,我沒有名刺,因為我與師兄不同,不是家族中多麼矚目的人物,只是一個分家的子弟,但我會完成我師父的心願,我要見到那個人。”

“所以你放心,這登天閣我會闖過去的。”雷無桀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欠你的銀子也一定會還。”

“要見你說的那個人,需要到第幾層?”蕭瑟問道。

“大概就是那第十六層了吧。”雷無桀咧嘴笑了笑。

“我大概猜到你要見的那個人是誰了。”蕭瑟站起了身,往外走去,“但是以你現在的修為,闖不到的。”

雷無桀跟了上去,拍了拍那個長長的包裹:“其實這一路我還藏了一手,而且這幾個月我日日打那羅漢拳,已經悟出了幾分道理。”

甄沐臨邊聽著蕭瑟與雷無桀的交談,就這樣慢悠悠地往前走著,期間路過了一家酒肆。

甄沐臨隨之駐足,側目看了一眼上面的招牌:東歸,隨後看向了站在那塊“東歸”的牌子下的一個留著小鬍子的男子。

那人約莫三十歲出頭,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衫,神色也是懶懶的,長長的頭髮披散下來,帶著幾分頹唐,但是眉宇裡卻有掩蓋不住的風流氣。

司空千落隨著甄沐臨的目光看去,在見到那酒肆內的男人,下意識就要驚訝開口,卻見那男人緩緩搖了搖頭。

司空千落還未反應過來,甄沐臨已走進了那家酒肆。

青衫男人如同尋常酒肆小二,看向走來的甄沐臨,問道:“客官可要喝酒?”

“自然。”甄沐臨微微點頭,“都有什麼酒?”

“紹興花雕杜康酒,蘭陵美酒狀元紅,棗集美酒鴻茅酒,羊羔美酒五加皮,女兒酒竹葉青,酃酒鶴年貢,杏花汾酒‘同盛金’。”

青衫男子光說著這些名字,就覺得自己已經醉暈過去了。

“客官想要喝哪種?”

甄沐臨聞言卻是搖了搖頭:“一種來一杯看樣子有些不太可能,可有其它?”

青衫男子愣了一瞬,隨即笑道:“這天下的酒,本酒肆皆有,讓我想想...”

青衫男子思忖須臾,隨之一口氣說了十二種酒的名字:“就來桑落、新豐、茱萸、松醪、長安、屠蘇、元正、桂花、杜康、松花、聲聞、般若各一盞吧。”

甄沐臨與青衫男子交談的時候,雷無桀已意氣風發的大踏步朝登天閣走了過去。

青衫男子看了雷無桀一眼,隨後道:“一共十二盞,客官的朋友每登上一閣,就喝上一盞,十二盞之後,客官的朋友也該回來了,就可以喝那風花雪月了。”

甄沐臨再次搖頭:“只是十二盞的話,有些少了,應該再來4盞。”

青衫男子亦是搖頭:“不少,起碼現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