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個凍得戰戰兢兢的兵卒手握長槍,嚴陣以待,封住了門洞。

藤牧兀起嘴唇一笑,從掀起的稻草下面取出了一件厚厚的棉襖,邁步走過來,輕輕撥開了對準他的槍尖,把棉襖披在了兵卒的身上。

幾個押送的守捉郎心領神會,紛紛提著棉衣走上去,覆蓋在幾個城門卒的身上。

啪啦啦!

城門卒們手中的武器七零八落掉了一地,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眼眶微微發紅,連感激的話都說不出來。

藤牧翻身上馬,領著隊伍繼續前行,回過頭來露出一個島國帥哥應有的笑容:“這就是我們運送的東西,是抗寒的物資。”

當車隊即將駛出他們的視線時,城門卒大踏步踉蹌地奔跑著追了上去,快要接近腳下一軟趴倒在地,便索性跪著肩帶肘、肘帶腕、腕帶手伸出去夠車隊:

“你們是哪裡的兵!?”

這次卻是幾個兵卒回過頭來,臉上洋溢著笑容道:“我們是蔥嶺守捉的兵卒。”

兵卒站起來,一把拽住頭上的兜鍪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早知道!我他孃的就去當蔥嶺守捉的兵了!”

守捉郎們押送著車輛往都護府側門大街處行駛,心中十分舒暢快意,其中一人激動感慨地說道:“自從我到蔥嶺當兵之後,只有咱們羨慕別人的,實在是想不到,我們竟然也有被人羨慕的一天。”

“是啊,這事兒想都不敢想,若不是有李使君,估計我們現在也和他們差不多,凍得跟死狗一樣。”

“沒錯,李使君真是有能耐的好官!只是做一個小小的守捉使,可惜了。”

……

李嗣業站在都護府側門處等待,這裡面有倉曹參軍管理的府庫,現任的倉曹參軍是吳三高,一個身材肥壯的大胖子,胖到讓李嗣業都擔心,敢不敢把這些棉衣棉被交到此人手中。

李嗣業激烈地打了個噴嚏,心中念說這些人怎麼還沒到?不是昨天就已經派人傳信來,說今天早上必定到達麼。

吳參軍踮起腳尖看了看,突然高興地揮舞起手臂來:“來了!來了!”

遠處一支看上去疲憊,卻神氣勃勃的隊伍朝這邊而來,隊伍中間護送著十幾輛裝滿了貨物的馬車。

藤牧和田珍騎著馬來到近前,連忙翻身下馬躬身朝兩人叉手行拜:“卑職參見李守捉使,參見……”

“哦,”李嗣業朝吳三高拱手說道:“這位是吳三高,吳參軍。”

“參見吳參軍!”

“好,好。”

李嗣業臉上輕鬆的表情突然消失,換上了嚴肅的神情:“吳參軍,我們現在就開始交接卸貨,棉襖,棉被分別一千件,你需要以每件一百五十錢的價格給我結算,總共從府庫中給我支出三十萬錢。”

“好。“吳參軍的臉上堆起了笑容,伸手一揮:“卸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