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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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之強壓心中不悅,說道:“這幫豪強欺人太甚,竟是不將朝廷放在眼裡,我必稟明皇上,痛加整飭!”
乞伏仕便斥道:“你住口,朝廷議親議貴,自有制度,豈容你胡言亂語?太尉府不是豪門?你不是豪強?”
三皇子聽他父子鬥口,頗覺好笑,便勸道:“太尉不要意氣用事,璧侯雖是我舅舅,我卻與如之意見一致,那日在朝中,我已向父皇稟過此事!”
太尉卻冷冷笑道:“稟殿下,老臣並未意氣用事,殿下雖然稟過皇上,但已被皇上駁斥,此事在老臣面前休再提起。”
三皇子便覺匪夷所思,自己好言相勸,他卻直言相頂,好似專與自己作對一樣!他卻頗為深沉,知道與太尉並非同路中人,絕不可意氣用事。
便爽朗地笑了,說道:“太尉何必如此認真,我一往無前,太尉當然也可一如既往,今日有所打擾,本王告辭,拓巴睿,我們走!”
便向兩人略一頷首,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府門,已到傍晚時分,天空一片昏黃,又要下雪的樣子。
三皇子大步流星來到一株枯樹前,突然拔出寶劍,劈劍便斬,枯枝斷裂,帶落一樹靜雪。
他轉身對拓巴睿怒道:“我今日出門,豈不是一番好意?為何連連碰上三個瘋子?”
拓巴睿撲哧一笑,說道:“求仁得仁,這豈不是殿下想要的第三枚釘子?”
三皇子自己也覺得好笑,心中卻悵然若失,無助地說道:“唉!我無德無能,只求明月照我心!”
拓巴睿突然雙手一拱,正色說道:“臣要恭喜殿下。”
三皇子不解,問道:“何意?”
“否極泰來,殿下難道忘了這句成語?賴香不去說她,其餘兩人,依臣看來,不過在下賭注而已。”
“不要打啞謎!” 三皇子笑著斥道。
“臣雖不好賭,偶爾也下場玩兩手,賭徒下注之前,難道不要看看牌的成色?如今之朝廷,難道不是一個賭局?朝中之大臣,難道不是賭徒?”
三皇子恍然大悟,眼中精光閃爍,卻斥道:“胡言亂語,朝廷大事,豈能以賭博之事審量?不過今日倒是倦了,你我找一處小酒館,咱們今日放風。”
三皇子走遠,如之便埋怨:“父親,你為何直言相頂,白白得罪三殿下?”
乞伏仕幽幽看著窗外,默然不語,眼神如荒廟般詭異,片刻後方自失地一笑,森然說道:“這場奪位的賭局,已快到亮牌之時,你我必須下注了!”
如之被他神態嚇得毛骨悚然,竟直直站了起來,探身問道:“父親不是向來與二皇子交好,難道要改換門庭?”
乞伏仕冷笑一聲:“向來?向來太子還在!兒子,宇文化成都投靠了二皇子,你我也得重新審量這盤牌局啊!”
如之一驚:“宇文化成?他有何用處?”
乞伏仕輕笑一聲:“皇上已經看透了他!他毫無用處!二皇子拉攏他,意在文錦而已!”
如之輕輕嘆道:“那,三皇子危也!以文錦之能,必能讓二皇子如虎添翼。”
乞伏仕不屑地笑道:“虧你跟他稱兄道弟,文錦豈是朝三暮四之人?”
如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乞伏仕卻臉色一沉,正容說道:“此人之能,朝中無人能及,只有他,將皇上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如之見他如此鄭重其事,不解地問道:“父親何出此言?“
乞伏仕卻反問:“上次朝會,皇上將文錦罵得狗血淋頭,你可讀懂其中奧秘?“
如之搖了搖頭,乞伏仕卻斷然說道:“滿朝文武,唯我讀懂而已!“
見如之不解,他便繼續說道:“文錦千里躍進、牽制宴軍,又以皇上之名,孔府祭拜聖人,皇上是極欣賞的,但他擅用皇帝名義,又下令士卒戰敗之後,就地投降,卻頗犯忌諱,甚至有欺君之嫌!
皇上若治他之罪,他又立了大功,若不治罪,又怕成了常例,他人效仿,皇上何其難也!“
如之已經恍然大悟,介面道:“文錦便尋了一個機會,激惱皇上,讓皇上列數自己罪狀,大罵一頓,以警告他人,不可效仿!看似自己捱罵,其實順了皇上心意,這傢伙,怪不得捱罵之後,毫不在意!“
乞伏仕笑道:“正是如此,你跟文錦交好,爹甚是高興,老三這邊,我剛才試了試成色,還不錯,還是一貫的樣子。”
他徐徐吐出一口氣,又緩緩說道:“押注老二,就是押注鄢妃,贏面雖大,可鄢妃太美,美麗的花不是有毒,就是有刺,為父擔心死無葬身之地啊!
宇文化成這老東西,熱衷功名,稍有誘惑便直撲而上,早晚必吃大虧,咱爺們兒這一注,可千萬要看準吶!”
說到這裡,他突然冷笑一聲:“文錦,豈是他掌中之物?“
如之卻懶懶說道:“父親,孩兒對這些事,沒什麼興趣,我跟文錦交好,就是好朋友而已。“
乞伏仕卻臉色一沉,斥道:“愚蠢,箭在弦上,由不得你!皇上東征之後,又大病一場,已經形如枯槁,我朝先皇,沒有活過六十的!兩年之內,必定圖窮匕見,你我再不下注,就只能被趕下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