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平也縱身一躍,跳上牆頭張望,只見院中灌木如波濤一般,盪漾出一條航跡,謝長安已不見了蹤影,無奈只能躍下牆頭。

文錦在宇文燕攙扶之下,慢慢來到桑平面前,雙手一躬,不好意思地說道:“文錦慚愧,不識高人,今日多虧桑平搭救。”

桑平上前,竟要行庭參之禮,文錦忙雙手托住,桑平便說道:“將軍何愧之有,那日你教訓桑平,我回去之後又自扇耳光,桑平那日做得的確不地道。”

文錦便笑道:“桑平扇耳光的功夫,天下第一,想必自扇耳光,也是風采照人吧,可惜文錦無緣欣賞。”

桑平吃吃暗笑,終究沒能忍住,開懷大笑起來,宇文燕也咯咯直笑,忽然想起尚兒,便跑回轎子去照顧。

見她走遠,桑平忽然正色說道:“今日之事,望將軍替桑平保密。”

文錦眼中惆悵,無奈說道:“本來還想請教功夫,桑平既然想隱身於朝廷,文錦也只能依你。”

桑平見巷口有人趕來,匆匆對文錦說道:“將軍放心,此賊來一次,我便記住他了,往後他但踏入平城半步,我就能知曉,將軍可高枕無憂。”

說完,匆匆上馬,從巷子另一側快速去了。

見他走遠,文錦心中如滾雷般翻騰不已,想不到桑平才是平城第一高人,謝長安在其手下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這樣的高人,扇耳光的功夫天下第一,竟然也捱過自己一耳光,他看了看右手,竟得意地笑了。

“你為何傻笑?” 宇文燕抱著尚兒,站他身邊問道,墨霜臉色雪白跟在身後,一臉關切、一臉崇拜地看著文錦。

文錦溫馨地看著她們,說道:“我心中高興,你終歸是我媳婦兒,不含糊!幾次行走江湖,竟絲毫不懼!” 又附在她耳邊告誡,休提桑平之事。

他又看著墨霜,笑道:“墨霜也不錯,死死護著尚兒,否則我如何專心殺敵。”

宇文燕翹著嘴,一臉得意,還想說話,巷口那群人已經來到面前,竟是宇文府一大家子。

元庚手提寶劍,帶著十餘名府中男僕,氣勢赳赳地跑在前面,其中就有兩名轎伕,馮氏手握霜豪之刃緊隨其後,宇文化成手中也拎著寶劍,氣喘吁吁跟在最後。

見他幾人已經無事,眾人鬆了一口氣,馮氏見文錦傷勢不輕,又心疼不已,便催促他們返回宇文府,重新包紮傷口。

宇文化成也說:“你們今晚就住府上,明日大早文錦也好陪我入宮。”

文錦心中溫暖,又覺好笑,便安慰他們:“娘,義父,都是皮外傷,看似血流不止,其實無礙的。”

又拍著元庚肩膀,誇道:“不錯,要是群毆,宇文府也算平城一霸。”

元庚溫厚地笑了笑:“公子現在是奮威將軍,我們作僕人,豈能毫無長進,至不濟,也不能給將軍丟臉。”

文錦又說道:“回頭賞賜兩名轎伕,還以為他們跑了,原來是回去報信,忠心可嘉!”

馮氏卻一臉遺憾:“月黑不留痕,五步殺一人,多好的機會,我竟錯過了!”

宇文燕便得意地說道:“娘,我用一把剪刀,跟惡賊走了三招,那賊竟拿我毫無辦法,若不是我參戰,錦郎如何有機會一招致勝。”

文錦不讓她說桑平之事,她便把功勞記在自己頭上。

馮氏一臉神往,羨慕地說道:“燕子比娘有福,已經兩次行走江湖,娘竟比你少一次。”

宇文化成聽她二人胡說八道,如痴人說夢一般,便呵斥道:“胡言亂語!文錦,刺客何人?為何刺殺於你?”

文錦聽她二人對話,早已笑彎了腰,他卻說道:“燕子今日的確英勇,有仗劍天涯的氣質,娘也不白來,寒山孤影,江湖夜燈,你們今晚江湖救急,也算行走了一次江湖。”

他這才回答宇文化成:“刺客叫謝長安,南朝人,依附琅琊王家,為豫章王效力,那年我與豹兄解救柳依依,恰好碰上他販胡人之女去南朝,我跟豹兄便匯同江湖朋友將其截住,他重傷我,我也差點要他的命,他此次是專為報仇來的。”

說完,他陰鬱地看了看右邊院牆,見前面人已走遠,又說道:“這賊從誠英王府逃脫,看來他對府中情形甚是熟悉。”

宇文化成臉頰抽動了一下,便警告文錦道:“你不可胡來!誠英王府可不是你能動的!或許湊巧而已吧!”說完便徑直往前走去。

文錦卻突然心中一驚,對啊!為何如此之巧?桑平恰好在此處遇見我們,他究竟在查誰?誠英王?謝長安?或者,他在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