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斃賊(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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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乘青衣小轎,緩緩落在祖家門前。
一身粗衣便服,宇文化成哈腰鑽出小轎,舒展地吸了一口氣,笑對門吏道:“請稟告祖大人,就說故人宇文化成來訪。“
門吏狐疑地看了看曾經叱詫風雲的司徒大人,如今竟是如此寒酸,轉身便入內稟報。
祖震嶽大笑出迎,將宇文化成讓進客堂,朗聲說道:“宇文大人從未登過我祖家陋室,今日為何有如此雅興?“
宇文化成感慨道:“以往是我有失照顧,今日卻要請祖大人多多關照。“
祖震嶽甚是豪爽:“有何難事,但說無妨。“
宇文化成捻鬚而笑:“我欲回鄉祭祖,卻不知原鄉何在?”
聽聞“原鄉”二字,祖震嶽大吃一驚,手中茶杯幾乎脫手,狐疑地看了看宇文化成,方緩緩說道:“宇文大人說笑了,大人故鄉何在,為何問我?”
“故鄉易回,原鄉難尋,我不得原鄉,大人恐怕也難得心寬。” 宇文化成將寬字拖得很長。
祖震嶽心中咯噔一下,隨即大笑:“大人怕是打錯了主意,我寬坐家中,穩如泰山。”
門吏突然來報,說有人送一錦盒與老爺,請老爺親自驗看,祖震嶽狐疑不已,邊開錦盒邊問:“人呢?”
“已經走了。”
祖震嶽開啟錦盒,突然渾身一顫,驚恐之下,差點將錦盒脫手丟擲。
錦盒之內,竟然是巴掌大一塊人皮,切割甚是工整,做工非常精細,一塊青色胎記,隱然其上。
正是祖寬左股上的胎記!
祖震嶽一把扯住門吏,厲聲問道:“那人還有何話?”
“沒,沒有,只是說,如果老爺不信,他們每個時辰便送一樣信物過來。” 門吏結結巴巴說道。
“公子何在?”
“上午出門,至今未歸。”
祖震嶽頹然坐回椅中,不知所措,突然厲聲喝問宇文化成:“你今日為何而來,你們究竟要怎樣?”
宇文化成不疾不徐笑道:“老夫回鄉,你且寬坐,如此簡單,祖大人早作決斷。”
說罷,他起身告辭:“大人且細細思之,老夫告辭,若不想令郎陸續歸家,今晚子時,鬼剃頭相會。”
原鄉被劫之時,便知必死無疑,他雖恐懼,卻也能坦然受之。只是巧官生死未卜,讓他牽掛不已。
但接下來的遭遇,讓他痛恨爹孃為何把自己帶到人世?一夜之間,以前只聽父親說起過的酷刑,自己居然全部嚐了一遍。
先是蘇秦背劍,把他反綁吊在房梁之上,他文弱書生,手臂當即脫臼,一陣劇痛刺骨,便暈了過去。
若能一直昏迷,倒是一件幸事,他卻被一陣篾條抽擊的劇痛刺醒,篾條並不光滑,還有倒刺,每一篾下去,起來就是皮肉分離。
祖寬一邊揮打,一邊狠狠地咒罵:“你爹不是衛尉嗎?你不是挺能裝嗎?今日讓你嚐嚐竹筍燒肉的滋味。”
他起先還數著鞭打的次數,不久便又暈了過去。
一瓢涼水將他激醒,祖震嶽假惺惺過來解圍,問他:“公子在銷香府所說:‘我有兄弟,英雄蓋世,便是太子,他也不懼’,是何意思,你只要告訴我,我絕不難為你。“
原鄉心裡苦笑:這一場潑天大禍,必是因此而起!便慘笑道:“沒有意思,說說而已。”
祖震嶽大怒,將手一揮,說道:“好生伺候原鄉公子。”
幾名衙役便獰笑著給他上了一套“游龍驚鴻“,用燒紅的烙鐵,燙遍他全身,隨著一陣青煙冒起,房中立即瀰漫皮肉燒焦的氣息。
本已脫離身體的皮肉,又被生生烤熟。
他咬緊牙關,汗水一遍一遍溼透衣衫,淒厲的慘嚎連自己都覺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