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刻著一邊念著,白狽妻用心記了下來。

陳景道:“你以後教她唸誦此經,此生應當能平安無事,三十四年後,你還能與你丈夫最後一面。”

那女子接過柳木人像,只覺得一股溫暖的氣息自柳木人像上傳導開來,讓她安心不少。

風在她中呼嘯,只一會兒,聲音消去,眼前景象清晰,定睛一看,遠處一座大城,大城城門上有著“臥虎”兩字。

陳景將她放在那裡,又問她能不能生活,她則說離開時從上元洞中帶了珠寶,衣食無憂。陳景點頭,便要離去,她卻又喊住,說:“小女年幼,雖有一個名字,但是從今以後就是在人間生活了,真人能否給小女另取一個名字。”

陳景看著那個睡眠之中的小女孩,想了下,說道:“就讓她姓貝吧。”說到這裡他又沉吟了一下,說道:“她因為身份不同,現在來到了人間,將來肯定會遇到許多困難,希望她無論在遇到了什麼之後,都能平平安安,內心一直秀麗,她的名字就叫安秀吧,貝安秀。”

當陳景說出這個名字之後,聲音還沒有落下,他人已經在風中遠去。

白狽妻竹韻詩抱著手中的孩子,發現她的額頭有一道淡淡的印記,身上奇異特徵也緩緩的消失,最終變成了一個正常的人類嬰兒。

她伸手摸了摸女兒額頭的封印,嘆道:“兒啊,你的名字是司雨天神起的,你的命運註定要與他相連。”

太陽的餘暉照在那小女孩臉上,滿堂殷紅如血。

陳景回到臥虎城時已經過去了一天,他不知道昨天臥虎城的總兵派人尋了他,他再進入到臥虎城。這臥虎城只有兩個城門,其中一個方向就對著中元國都城君安城的那個方向,而另一個入口便是旁邊之前陳景入城時與臥虎城總兵對話過的城門。

陳景再次從城外進來之時,這城門前的守衛還是好幾個。當時總兵吳士奇讓那文士去找陳景之時,曾派人來問過他們有沒有看到陳景離去,他們當時是說沒有。但是現在居然看到陳景又從外面回來,不禁上下打量著,心中卻是暗想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呢。

只是昨天那文士派人只是來問了一下,根本就沒有說過要他們抓陳景,所以他們也沒做什麼,只是看著陳景,這時的陳景在他的眼中有些高深莫測了。

“道長,今夜可有雨?”

“有,暴雨。”

那些守衛齊齊抬頭看天,只見天空之中紅霞滿天,根本就不像是會下雨的樣子。不過,這次並沒有人大笑,只是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著他。心中個個驚疑不定。

陳景走到城門口,看著他們,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白布幡。說道:“求雨祈福,捉鬼拿妖。”說完之後,並沒有一個人說話,陳景又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聲,然後朝城裡走去。

其中一個守衛立即叫人去向總兵府報告,只是那衛士回來之時天已經要黑了,而且總兵與那個文士都在一大早就去了都城君安。

這時天空暗下,突然一聲雷鳴,頃刻之間大雨傾盆。

陳景進了城後,便定了下來。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他發現這座城中居然有土地,卻沒有城隍,同時又有一些不知名的神廟,但是好些神廟都非常小,裡面的神祇神力極低。除此外還有一座小小的龍王廟。看裡面的猙獰龍王大概是離城不遠的那條小河中的龍王吧,雖然香火還在,還有廟祝那些人收香火錢的,但是廟宇並無神光。

陳景就是在那座小龍王廟外擺攤的,才一個多月後,他的名字便已經傳遍了整個臥虎城。誰都知道城東的龍王廟前有一個能測算節氣時令道士。

紛紛猜測著陳景到底是什麼來頭,又將他與那龍王廟聯絡在一起,不少人說是龍王顯靈,要不然哪能這麼準確的說晴雨天氣呢。

這一天突然有一個文士來到了陳景。

“真人真乃高人也,短短一月之間便已經名滿臥虎,聲傳君安。”文士站在陳景緩緩說道:“當日真人西來,文某不識真人,還望恕罪。”

陳景只是看著,面上沒有笑容,因為他是石像之身,只是微笑的話根本就看不到。那文士又介紹自己姓文,名叫文俊卿,是總兵吳士奇身邊的人,說總兵好結交奇人異士,想請陳景過去總兵府裡坐一坐。

陳景並沒有拒絕,隨著那文俊卿去了總兵府裡。

這一個多月以來,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在這座城裡已經有了淡淡的信仰,那信仰就像是山中的淡霧。

進了總兵府後陳景才知道,總兵找他並不是簡單的結交。

現在中元國內神祇極多,每一座城中都有一個神祇,而那些鎮守一方的將軍也有許多本身就是神祇,還有許多是道門子弟或者山中妖怪化為人形在人間行走。

這座臥虎城中曾在多年前出現過一場鬥法,最終卻沒有一個神祇留下,所以現在都是一些神力低的小神在,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有總兵吳士奇在,一般的神祇根本就無法在城中傳播信仰,無法建神廟。

而陳景第一個進入臥虎城中而沒有被他察覺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