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a不是q(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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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在幽深的洞口之外慢慢的流逝著,日子年復一年,過往已舊,現在仍新。
在袁承樂和方木木的秘密基地裡,不知從何時起,袁承樂從家裡拿來的那兩個凳子的中間多了一個石頭拼成的桌子。此刻,袁承樂正站在方木木的身後,俯身看著作為方木木作為他的學生,按照他的教導寫著拼音。
方木木彆扭的抓著鉛筆,在袁承樂給她的本子上,用歪歪扭扭的筆畫抽象的拼湊著她從袁承樂那裡學來的拼寫。
“這個不對,是a不是q,那後面帶個彎兒。”袁承樂一本正經的在正在寫拼音的方木木耳邊提示道,聽起來嚴肅的聲音裡,溫柔卻佔了大半,“就像你這兩根小辮子變成一個小辮子一樣,向後翹著呢。”說著,他用手指在自己靠近的方木木左側的小辮子上順著弧度打了一個彎兒。
方木木根本就看不見自己頭上紮在兩邊的兩個小辮子,更感覺不到袁承樂用手指為她勾勒出來的弧線,她用沒有抓鉛筆的手摸了一下自己左邊的小辮子,怎麼摸,怎麼都是直的。
於是,方木木可憐巴巴的轉頭抬眼看著袁承樂,倔強的小聲辯駁著,“是直的,也是長的。”
袁承樂站起了身,走到方木木身側蹲了下來和方木木對視,他看著方木木此刻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他也開始跟著懷疑是不是自己學錯了,a不是a,a是q,他困惑的撓著後腦勺,“老師說a後面的那一豎是短的,也是彎的。”
方木木哈哈的笑聲沒有笑出來,但她的臉上已經裝不下她聽到袁承樂的話後的喜悅。但像是想起了什麼,方木木立即放下了鉛筆,用自己的兩隻小手捂住了嘴巴,在袁承樂不知何故的眼神裡,她透過指縫小聲的解釋著,“我說的是我的小辮兒。”說罷之後,她乖乖的低下了頭,哪裡還敢再說半句別的,拿起鉛筆再次開始歪歪扭扭的寫著字母。
袁承樂伸出了一隻手摸了摸方木木的頭,然後起身拿著凳子,靠在方木木的旁邊坐了下來,靜靜的盯著方木木寫拼音。他偶爾還是會提示,方木木只點頭說嗯,不會再浪費時間思考了,她知道畢竟自己每天能跟著袁承樂學習的時間很短。
“b的那一豎需要再長一些,知道嗎?”
“嗯。”
“d和b是不一樣的,你知道吧?”
“嗯。”
&n寫靠近一點,不然就變成兩個n了。”
“嗯。”
......
方木木剛剛把袁承樂教給她的字母挨個兒寫了三遍,完成之後的她感覺自己的手指頭有些酸,想要緩一緩,抬頭看了看洞口的方向,似乎那裡的亮光比自己剛來的時候暗下來了許多。於是,她不敢再做半點兒停留,趕緊提筆打算開始寫第二個三遍。
“天已經很晚了,不能再寫了,要回去了。”袁承樂滿臉的遺憾,他內心之中更擔心的是方木木如果回去晚了,想必是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的。
方木木抿著嘴巴在石頭拼成的桌子上的紙和袁承樂之間來回的看,“那好吧。”說著,她把自己寫字的本子合上反過來放在了桌子上,手中的鉛筆則和橡皮一塊放在了本子的旁邊。
趁著夕陽餘暉的尾翼,袁承樂和方木木從秘密基地竄了出來,然後手拉著手向著家的方向歡實的快速狂奔而去,他們的歡笑聲留在將夜的搖籃裡。
那一年方木木已過六歲,袁承樂六歲半。
袁承樂在從學校回來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趕緊吃了兩口飯,然後趁著林曼和袁友亮的不注意,一溜煙抱著自己的書包跑出了家門,站在門後呼喚上方木木,手拉手跑向了秘密基地,雖然冬天將去,但白天似乎還是不願意多在這寒冷中多作停留。
袁承樂和方木木兩人爬進洞裡之後就開始點燈鋪開自己的學習天地。
“今天你繼續背賀知章的詠柳,我寫作業好不好?”袁承樂坐在方木木的對面,看著方木木說道。
“好。”方木木將自己剛剛攤開的本子合上,然後站起了身,走到了洞口處,開始小聲的揹著昨天袁承樂交給她的詩。
“二月春風似剪刀,不知細葉誰裁出。”方木木站在洞口,面對著外面越來越暗的世界,她低頭一直揹著這一句。
袁承樂正在煤油燈下面奮筆疾書的寫著老師佈置的作業,他想早點寫完作業,然後好給方木木教新的東西,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作業越寫越多,寫了沒有一會兒,他的內心之中竟然多了一絲煩躁,這絲煩躁搖擺著他的思想讓他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寫作業。於是,他丟下了筆,用一副與作業老死不相往來的姿態站起來離開了書本作業,走向了方木木。
“二月春風似剪刀......”方木木還在背。
只是袁承樂聽著方木木背的這句詩,總覺得越聽越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在方木木的身後聽了好幾遍之後,袁承樂滿頭黑線的衝著方木木的背影說道,“是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方木木整個人的身體被袁承樂嚇了一跳,她慢慢轉過頭看著袁承樂,不禁嘿嘿一笑,“二月春風真的是剪刀嗎?”
袁承樂被方木木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懵了,他想了想自己好像沒有見到過風,更別說看見什麼二月的春風,那至於是不是剪刀顯然他無從得知了,“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