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木哭成了一團,餘採將她抱起來,這一抱才發現方木木把褲子尿透了。

餘採趕緊把方木木放下,找了條褲子給方木木換上之後,方木木的哭聲還是沒有止住。餘採一下子癱坐在了炕上,她像個剛恢復記憶的失憶者這才想起來,她和方木木從早上開始就吃了點拌湯墊底,現在外邊兒還黑著,就連她的肚子這個時候都應景的叫了叫,更何況一個一天要吃好幾頓的方木木。

餘採將方木木抱起來,然後下了炕。在開啟側門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方木木的嘴巴、抬眼看了看主屋的方向,在方木木如蚊嗡的哭聲裡,她並沒有聽到方建的動靜。

天邊的黑夜像是吃飽了青草的黑羊群,被天邊即將出現的曙光牧羊人一點兒一點兒的驅趕著,“原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啊。”

餘採將方木木放到了廚房門口的小板凳上,“木木不哭,媽媽洗完臉就給你做麵條吃,好不好?”

原本哭得一塌糊塗的方木木,此刻睜開了自己哭腫了的小眼睛,盯著餘採,點了點頭,卻在下一秒抱住了餘採了脖子,“怕。”

餘採輕輕拍著方木木的後背,“木木不怕,媽媽就在院子裡洗個臉。”說著,她把方木木從自己的懷裡拉出來,然後用手指了指水井所在的位置,“就在那裡。”

稱之為黎陰的牧羊人手中沒有揚起鞭子,除了天邊一角,其餘的天空還被黑色羊群佔據著,方木木根本就看不清餘採手指的到底是什麼的地方,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畢竟,媽媽的話是真話。

餘採快速的將臉上停留了一夜的血垢清洗乾淨,用沾水的手梳理了下自己蓬亂的頭髮。最後,她捧著一手水走到了方木木的面前,“木木乖,閉眼睛洗臉了。”方木木聽話的閉上了眼睛,餘採手中的水從方木木的臉上滑落了下來,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等餘採生火做好麵條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完全亮了。她再三的嚐了嚐麵條裡的鹽味兒,確定面的鹽味兒已經很淡了,才為方建準備好了麵條,在一旁還放好了鹽碟。

方木木停止了哭,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餘採,小小的嘴巴一直舔了抿,抿了舔。

餘採端著為方木木盛好的麵條,拿了一個矮凳子坐在了方木木的對面。

方木木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衝著餘採碗裡的面一直吹著。

餘採看了方木木的樣子,心像是被人揪了下一般,“馬上就好了。”說著,她也和方木木一樣吹著麵條。

方木木吃了好幾口麵條之後,對著餘採說,“媽媽吃,媽媽吃。”

“好,媽媽吃。”餘採大口大口的吃了兩口,邊吃著邊衝著方木木笑,因為她的木木叫媽媽了。

“媽媽,我捱打,我不哭,我笑呢。”方木木一臉認真的看著餘採。

餘採被方木木這猝不及防的稚嫩的聲音給震驚了,她想到了昨日方建的話,方木木才多大的孩子。餘採以為自己早已哭幹了的眼淚突然噴湧而出,她看著方木木搖著頭,她的木木才兩歲半。

“媽媽不哭,我也不哭,我們笑呢。”方木木的小手附上了餘採的臉頰上,輕輕的為餘採擦著眼淚。

餘採趕緊騰出了一隻手擦乾了臉上的眼淚,她握住了方木木的小手,“木木乖,媽媽不哭了。”

這時,主屋的門響了。餘採聽到方建在院落裡走的聲音,她估摸著方建應該是醒來去洗臉了,她趕緊出門迎方建,“當家的,飯好了。”

方建轉頭看著廚房門口跟自己說話的餘採,嗯了一聲之後,在他的視線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看見了餘採身後顛兒顛兒走出來的方木木。

方木木一臉笑意對著方建說,“爸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