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採媽媽聽後自然內心之中是憤怒的,沒有任何理由就動手打人確實可恨。但想想自家閨女的情況,以前沒嫁人就被街坊四鄰到處說閒話,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戶人家,如果離婚了,那以後還不得被人戳著他們老兩口的脊樑骨說死他們。

餘採媽媽依舊一副和事佬模樣,“誰都不是聖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兒毛病,既然要過日子,就多擔待點兒。”

餘採一臉震驚的看著說這話的母親,“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閨女?”她歇斯底里的喊出了自己心中多年的鬱結。

“說什麼話呢?”餘採媽媽終於因為閨女的歇斯底里按捺不住性子,脾氣也跟著上來,“老孃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再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到這麼大,你說你是不是我親生的?”

餘採媽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像是在安撫自己內心的憤怒,“我告訴你,最多待到下午,方建要是來領你,你就跟著回去。挨點兒打就要死要活的哭著不過了,那你老孃我早死了多少回了。”

說罷,餘採媽媽起身離開了屋子,一是她與餘採也沒有什麼掏心窩子的話要說,二是她現在不想看見餘採那張臉,不結婚時就給家裡添堵,現在結婚了,才兩天又到家裡添堵,就算方建打餘採,她能做什麼?她什麼都做不了。

餘採怔怔的坐在屋子裡,她原本以為自己回到家能得到安慰,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局面。

中午的時候,餘採爸爸從外面忙完農活回來,看到餘採時有一絲吃驚,但那吃驚轉瞬即逝,“下次回門,記得帶上女婿。”說完,餘採爸爸徑直的坐在桌子旁開始吃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餘採沒有回答好,也沒有回答不好,她自小便與她父親沒有什麼能夠說的。她起身離開了主屋,回到了自己未嫁之前的那間屋子裡,心情複雜的等待著夜幕的降臨,她害怕方建來叫她,又害怕方建不來,雖然母親沒有說方建如果不來的話,她會怎麼對待自己,但餘採從自己的認識去想,那結局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一天是安靜的,安靜的有些漫長。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餘採爸爸看了眼坐在桌子邊兒上的媳婦兒和閨女,輕哼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一句話。

餘採媽媽因為餘採爸爸的輕哼,瞪了一眼餘採。

餘採接收了所有無聲的心理虐待,不過這樣的時刻她還算習慣,畢竟以前的境遇和現在也差不了多少。

餘採一家人晚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大門突然被敲響,餘採心裡咯噔一下:完了。

餘採媽媽聽到聲音後,快速的去開門,當看到方建的父母和方建時,微笑道,“親家公和親家母怎麼來了?”

方建爸爸尷尬的笑了兩聲,“我們進屋說。”

“哦哦哦,快進來快進來,看我這記性。”餘採媽媽歡歡喜喜的將方建的父母和方建迎進了主屋。

餘採本來是想離開,奈何她剛要走的時候,就被她父親叫住了,所以只能待在主屋,當看到方建父母身後的方建時,她不由的打起了哆嗦,她強忍著。

兩家人客客氣氣的說著關於餘採和方建的矛盾,輕輕鬆鬆的就解決了餘採的痛苦。在這種時候,方建早已沒有前一晚上的兇殘,一臉誠懇的認錯。

餘採沒有了堅持,只能跟著方建回家。

回到家後,方建沒有了認錯時的態度,不說一句話就直接上炕脫了衣服睡下了。

餘採看著方建的變化,還以為又會被打,沒想到方建竟然去睡覺了,自己也沒有什麼理由站在地上僵持,只能乖乖的跟著上炕。

“衣服脫了。”方建的聲音在屋子裡的燈被熄滅之後響起的。

餘採的驚訝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在黑暗中慢慢的脫掉了衣服,然後鑽進了被窩,方建的手伸了過來,餘採身體因為方建的突然而僵硬了起來。

“沒事兒。”

方建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餘採不自由的放鬆了身體。隨後的時光,要比前一夜幸福得多,餘採以為自己的以後都會在這樣的溫柔之中度過。

然後,生活像是一場戲劇,到處都是跌宕起伏。後來的日子裡,餘採在這樣的暴虐和溫柔中感受著人生的天堂和地獄。

再後來,或許是方建演累了,也或許是餘採‘狼來了’的故事在雙方父母那裡聽倦了,方建對餘採只有打罵,沒有了溫柔。雙方父母不再管他們任何,對於他們甚至是能遠之則遠之。

半年的時光裡,餘採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的肚子怎麼還沒有動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