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聽了,心裡不是滋味,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媽”。

李師孃沒理她,繼續說道:“媽現在也不攔你,你要是認定了,覺得可以,那就去做。只不過,你們老李家的人,是不興說後悔二字的。”

“你可得想清楚了,這中間的鴻溝,你有沒有想過?愛情可不能當飯吃,你也不是能吃苦的人,從小你雖說不是錦衣玉食,但是也是被我們如珠如寶地捧在手心裡。”

“我是當媽的,我有責任要管教你,提醒你,我不能見到前面是個坑,還眼睜睜看著你跳進去。”

她說到這裡,再也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緊接著她用雙手捂著臉,抽泣起來。

李惜心疼得不行,連忙過去抱著媽媽,連聲喊著“媽媽”,自己也跟著掉眼淚。

“這是在幹什麼啊?大過年的,你們兩母女想起什麼傷心事?”李教授從書房裡走出來,看到這一幕,有點莫名其妙。

這好端端的,怎麼哭起來了呢?

李教授也坐了過去,拍拍兩母女的肩膀,勸慰道:“好啦,好啦,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說出來聽聽,看看是什麼事情?”

李師孃用嬌嗔的眼神瞪了一眼丈夫,故作惱怒地說道:“你還說,都是你,要不是你,就不會有今天這罈子事。”

“啊?又關我的事?”李教授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怎麼不關你的事?你呀,你呀,我該怎麼說你好呢?”李師孃用手指頭戳了戳丈夫的鼻子,說道。

“夫人啊,夫人大量,你就原諒小人吧。”

李教授在家就是個“妻管嚴”,不,和別的男人是受壓迫被逼屈服的不同,他是自願的。

有妻子管著有什麼不好?啥事都不用操心,吃飯、穿衣、人情往來、做家務、買東西、花錢,全不用分心去做。

他覺得有些男人真的很奇怪,他有時候聽他學校的那些小年輕老師談起家長裡短,他總是不能理解。

一個男人,要顯示男子氣概,就是在家裡顯得他能?

難道家裡今天吃什麼,要經過他同意才能煮,他就是一家之主了?

家裡大大小小的事,他都一一經手,就能證明自己在家裡的地位高了?

再說了,在家裡要地位幹什麼?能當飯吃?飯會自己在鍋裡做好?還不得夫人做?

夫人才是他的米飯班主、衣食父母。

為什麼要在一個家裡面,和自己的夫人,去爭長短呢?

贏了又怎樣?贏了,難道臉上會有光?還是能給自己臉上貼金?

還有些年輕小夫妻啊,整天就為了誰管工資、老公上不上交工資,吵得不可開交。

他還聽說兒子李憲的一個同事,就為了這事情,兩夫妻已經是分局了,各過各的了。

說是各過各的,也不算是。

因為那兩人還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沒辦法,房子緊缺,哪來那麼多房子讓兩夫妻分居?

這房子還是這兩人結婚了才有資格去排隊等分房等來的。當初就為了能排上隊,特意趕在分房前去登記結婚的。

沒想到,房子等到了,兩夫妻卻為了誰掌控家裡的經濟大權鬧崩了。

聽李憲說,這兩夫妻一個睡房間,一個睡客廳。男人為了顯示自己寬宏大量,特意“委屈”自己睡客廳的。

女人聽了這特意強調的“委屈”二字,為了顯示自己絕不貪他的便宜,她鄭重承諾,自己願意承擔稍微貴一點的電費。

至於水費,那自然就是男人承擔咯。

分了居之後,這兩人吃都吃不到一塊去。洗衣服晾衣服也是各曬各的,炒菜做飯是一個先做完再輪到另一個做。

因為女人說了,反正誰也不欠誰的,憑什麼要她伺候他?

李教授聽了,直呼那男人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