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也確實奈何不得,於是就想找人拿把剪子來,這回羅煒可不能幹看著了:“你到底想幹嘛?”

賈環解釋:“咱紅樓的室外高人不就是一僧一道那種調調的嗎,要不你還是脫下來,我找人把衣服給你扯爛,再打上幾個補丁,丟到地裡踩幾腳滾幾滾,然後給你找一頂破帽子,一把破蒲扇,對了,還得給你烀上幾層泥灰。”

羅煒滿頭黑線:“你佛道不分的嗎,這是打算把我照著濟公的模板捯飭嗎?”

賈環恍然大悟:“難怪覺得腦子裡的形象這麼熟悉呢,反正只要是高人就成,管他和尚道士呢!”

羅煒翻了個白眼:“你覺得,你要是領著一個髒兮兮的高人去赴宴,馮紫英賈寶玉他們還吃得下東西嗎?”

賈環搔搔頭:“也是哦,那可怎麼整。”

羅煒送出個鄙視的小眼神:“外表神馬的不重要,關鍵還得看實力不是,到時候山人自有妙計,只要你能確保不直接被轟走,拿下幾個小朋友自然不在話下。”

對此,賈環倒是挺自信的:“那必須的,被一道迎進去應該不難,只不過,即便相信了你高人的身份,待遇方面也不要太指望了,至多跟貼身小廝一般,在旁邊給你另外安排個座。”

羅煒不屑道:“這個我懂,落地的鳳凰不如雞,肯現眼的高人也需要摧眉折腰事權貴。”

………………

與其說這次飲宴的地方是馮紫英家,實際上並非神武將軍府,而是馮紫英偷偷置辦下的一處私產。

次日用過小廝送來的早餐,順便被他坑走最後兩個銅板的小費之後,羅煒就被風風火火的賈環領去了馮紫英這處私宅斜對面的茶寮裡蹲守。最先到的自然是馮紫英這個東道主,和他一同從馬車上相攜而下的便是錦香院的那個雲兒。又過了沒一會兒,一名男生女相的小白臉坐著轎子也到了,光看那行動做派也能猜到,這就是琪官蔣玉菡。

等遠遠的瞧見一個渾身上下布靈布靈的小胖子,在一群小廝小跑著的簇擁下,騎著高頭大馬,昂首挺胸溜溜達達而來的時候,賈環立馬擱下茶錢,拽著羅煒跑了出去,倆人各就各位準備開始他們的表演。

賈環先就近貓進一條巷子裡,待薛大傻騎馬靠近,立馬佯裝蒙著頭的衝了出來,嘴裡高呼道:“師傅師傅,可算又見到你了。”

這會兒的薛大傻、賈環和羅煒的位置呈現出等邊三角形,羅煒一見到賈環跑來,立馬臉色一變:“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跟你說這幾日恐有血光之災嗎?”

然後,“啊”的一聲,賈環直接撞上了薛大傻的馬。羅煒嚇了一跳,這貨還真拼呀!說好的只是絆倒一下呢?

羅煒也顧不得想那麼多,馬受了驚嚇可不是開玩笑的,下一刻,他已經衝了出去,一把把賈環拽出了危險範圍,所謂的血光之災本是打算在鼻子底下抹點雞血假裝磕到了鼻子,結果還真把左邊的袖子撕拉出一條口子,連帶著左臂也被劃出一條不算太大的傷口。

羅煒咬著牙氣聲問:“嚇掉我半條命,你這是鬧哪樣,怎麼不按劇本來。”

賈環也心有餘悸:“天曉得,都是意外啊。”

與此同時,薛大傻的馬幾乎人立而起,直接把原本還凹著一派瀟灑造型的小胖子給掀翻了下來。得虧馬兒只是慢慢溜達,加上後頭跟著一堆小廝護駕,他這一掉下來,緊接著便是五六個小廝趴下,墊在了底下。雖然依舊摔得挺疼,卻一點傷都沒受到,只可惜了那幾名護主的僕從,甚至有被壓吐了血的,恐怕得找大夫給看看有沒有內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