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胎穿

藥鋪裡的草藥香籠罩著整個屋子,像一個調皮的孩子在他們鼻尖跳動。

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尤其中醫還不受重視,哪會有什麼人來買藥。

與其說是藥鋪,清修、閉關倒更為合適。

“程家原先,也不過是一個算得上富裕的小家族,在京城根本排不上名號。”程墨嗤笑一聲,眼底的諷刺隨著話語的遞進愈加諷刺,“不過一個廢棄的古籍殘角,就讓他們直接上升到如今的位置,真是可笑。”

一個神秘且強大的家族,從指甲縫裡流出來的東西,便可改變一個人、甚至一個家族的生死。

“嗯,明白了。那這個家族呢?”穆雲舒情緒沒有分毫變化,她就像一個局外人,聽著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故事。

“然後啊……”千悠用力擦去掉出來的眼淚,仰頭笑了笑,“拿小說打比方,我們這個世界屬於現言,這裡的每一個人、每一個家族、每一棵樹、天、地……都屬於現言的一部分。棠溪家族,就像是奇幻?仙俠?總之,對於這個世界而言就屬於一個異類。而異類,是不被允許存在的。”

穆雲舒點了點頭:“所以,棠溪家族的覆滅……”是什麼原因呢?一家獨大,其他家族就算是聯合起來群起攻之,也該如螻蟻一般,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可棠溪家族就是沒了,消失得幹幹淨淨。穆雲舒不禁為其惋惜。

“天災。”

“天……災?”穆雲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草率嗎?

“就像是隕石撞擊地球,正好那片的人都沒了。”要解釋起來還真說不清楚,程墨逐漸暴躁起來,用力地抓頭發,穆雲舒看著都擔心他把頭皮抓出一片來。

“哦。”穆雲舒似懂非懂,用自己的理解試圖去理解,“恐怖滅絕?”

“差不多?”程墨不確定地朝白青澤看去,後者思考幾秒,點了下頭。

穆雲舒明白了,又問:“那季家呢?”

相比程家,他們三個對季家顯然更傷心,也更加仇恨。

那白爺爺還是季家掌權人的私人醫生,就有點細思極恐了。

“季家……”

無疑,棠溪家族這個話題對於他們三人是很沉重的,可他們既然決定和她坐在一起聊,顯然也是做足了充足的準備,剛才對於她的任何疑問也是有問必答,可現在提起季家,他們的沉默,又像是在顧忌著什麼。

“不能說的話就算了。”

“沒什麼不能說的!”像是怕她聽不到答案覺得沒意思就要跑了,白青澤聲音有些急,“對於大家族來說,氣運是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季家在很多年前登,不久之後就會走下坡路。”

穆雲舒點了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頭:“懂了,大秦王朝。”

白青澤頓了頓,繼續道:“就在最關鍵的時候,季家當時下一代的繼承人,也就是現在的掌權者季希聲,在一次內憂外患的躲藏中,被人所救,那人逆轉了季家的氣運,還讓季家坐穩了第一世家的位置。”

穆雲舒習慣性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這個“人”肯定是棠溪家族的人,但那個時候棠溪家族已經覆滅,想來是僥逃出來的人,能逃出來的,還有閑空去救外人的,必定本事不低。

穆雲舒感覺自己現在處於一個玄幻的世界,有太多的想要吐槽,可偏偏這個時候團子不知道又躲哪去偷懶了,喚了好幾聲都不見回應。

“挽救季家之後……”

這次又是千悠開口了,他們像是說好了似的,一人說幾句,誰也不閑著。但這次,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了。千悠聲音哽咽,心中像是被壓著千斤巨石,每說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每說一個字都像是有刀子在心口用力地慢慢劃動。

她臉色蒼白,嘴唇被咬得泛白:“那個人……就死了。我們這些後代連他的屍體都找不到。真是沒用。”

“別這樣說。”程墨心疼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一手擁住她,另一隻手掌撫上千悠的後腦勺輕輕按進他的胸膛。細微的啜泣聲淹沒在他的懷抱中。程墨聲音低而柔,耐心地安慰著懷中的女孩。

白青澤熟練地別過臉,穆雲舒也假裝沒看見,趁機將棠溪家族的種種在腦子裡捋了一遍,思路清晰之後,她只剩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最重要的問題。

“穆雲舒,你憑什麼?你憑什麼什麼都不知道!!!”就像是貼在她耳邊說話,和辛夷不歡而散的對話再一次在腦中響起。

清楚了最後一個問題,她也能知道辛夷為什麼這麼討厭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