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人設了

“嘰嘰哇哇的,我聽不懂!”穆雲舒又踹了他幾腳,同樣指著他的鼻子,“我告訴你,搶了我的東西,我搶回來是我的本事,不代表這事就這麼算了!好心情就是被你這種人給毀了的!”

身後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並將她的話翻譯成了英文。搶劫犯一聽,不但沒有老實,反而罵的更起勁了。

鐘珩兩隻手提著手提袋,都是一些帶回去的紀念品,貼心翻譯:“他說,他爸爸是克洛集團分公司的總經理。”

穆雲舒睨他一眼,好像在說“搞得像我聽不懂似的”,“嘖”一聲,她還以為他是誰呢,一個分公司的總經理兒子還敢這麼囂張。她認識的那些人個個牛逼,也沒見這麼狂。

“哎喲,我好怕怕哦。”穆雲舒略一彎腰,說的仍是中文,但那表情一看就是在挑釁。

那搶劫犯氣紅了臉,爬起來就要幹架,又嘰嘰歪歪說了一大推,聽得穆雲舒太陽穴突突跳,一把將他按了回去,抬腳踩住他的小腹:“閉嘴!再說一句我廢了你。”

鐘珩繼續翻譯,搶劫犯也似是知道碰到硬茬了,終於老實求饒。

“滾遠點,別讓我再看到你。”

畢竟是在不熟悉的地方,要換做是在京城在國,這種人,穆雲舒說什麼都不可能輕易放過。

出門在外,還是得低調些。

“唉。”穆雲舒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心疼地將手機全身擦了個遍,緊緊護在懷中。又和趕來的腳踏車的主人進行了友好的交談,他們還了車,他也還了手表。

剛要轉身,轉到一半,隔著重重人海,和一個人目光撞上,他目光沉靜專注,黑色風衣襯得整個人身姿欣長,矜貴禁慾,隨著冬日的風衣擺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

世界的喧囂如潮水般褪去,就連行走的人群也像是被打了一層虛幻模糊的光暈,整個世界似乎變成了黑白兩色調,只有他的臉依舊清晰,他的一身黑就像是被完美調整了透明度和飽和度,直直撞入她的眼球,只有他是真實存在的。

直到撞進一個冰冷的懷抱,圈住她手臂的手貼上她的後背,隔著布料那片肌膚感受到滾燙的溫度,她慢慢的感受到了溫暖。

抱著她的人,低著頭將腦袋埋進她的肩窩,像是失而複得一般,寬大的手臂擁著她的力道逐漸收緊,卻又像是害怕弄疼她,鬆了力道,抱著她不再動了。

“舒舒,我好想你。”

溫熱的鼻息灑在穆雲舒的脖頸上,獨屬於男人氣息將她團團圍繞,燻得她腦子暈乎乎的,神差鬼使的,她垂著的手緩緩上移,就在要碰到他時,她突然一個激靈,渾身打了個顫,清醒過來,掙開他的懷抱,推開他,往後退了一步,保持安全距離。

季時喻似乎沒想到會被推開,毫無防備向後踉蹌了一個小步子,看著空空的雙手,還有點迷茫。

“好久不見啊。”穆雲舒笑著,笑的有些勉強。

幾個月算不算得上好久不見她不知道。但一段時間沒有見面的兩個人突然重逢,不知道說什麼時,一句“好久不見”總比什麼都不說要少些尷尬。

季時喻掩去眼底的自嘲,配合她說道:“好久不見。”

若說之前穆雲舒還很想見到他,問他為什麼失約、為什麼不聯系她、又為什麼失聯。那現在她什麼都不想知道了,也不想再看到他,知道他的半點訊息,連那個婚約是怎麼回事她也不想知道了。她只想,他再也不要出現在她的生活裡。

可是,老天爺一大把年紀了叛逆期從不過去,人們越不想什麼它偏偏要安排什麼。墨菲定律也是沒誰了。

“舒舒。”他聲音低低的,委屈的想去牽她的手。

他的身後五十米處有兩個人,臉上的震驚還沒褪幹淨。

穆雲舒避開他的手,彎唇笑道:“剛剛都……看到了?”

“嗯。”季時喻點頭,“能在這裡地方看到舒舒,我很高興。”

好,很好。久別重逢就撞上她崩人設,非常之好!

“給你個提問的機會,問吧。”

季時喻卻是搖頭,再一次去握她的手,見她沒有躲避,心滿意足地包裹住她的整個手掌。

而她的身後,鐘珩拳頭硬了,如果眼神能殺人,那季時喻怕是已經死了八百回了。陣陣腳步聲響起,齊楓和沈無規擋住了他的視線,三個人對立而戰,大眼瞪小眼。

“舒舒。我這段時間是因為……”

他一開口就是解釋,穆雲舒打斷他道:“可我現在不想聽這些東西。”

季時喻一怔,剋制著表面的體面:“好,那舒舒什麼時候想聽的時候我再說。舒舒想去哪裡玩,我陪你。”

“不要。”穆雲舒幹脆利落地拒絕,皺起眉,“季時喻,你還是先把你的那些事收拾完了,再來找我吧。”

穆雲舒抽出自己手,轉身就看到兩堵高大的人牆:“讓讓。”

兩堵牆動了,轉過身,是兩張熟悉的人臉,一個紅發,一個銀發,放在路上是十分招眼的存在,可此時落在穆雲舒眼裡只覺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