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回道:“回二公子,那兩個人,是杏兒的爹孃和未婚夫,說是來接她回去待嫁的。”

李元明腦子轟的一聲,那個杏兒,不就是下午母親和他提過的,頂替汐兒屍身的那個奴婢嗎。

怎麼會這麼巧!

此刻,李元明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那個青年男子了。

半個月前,他正好下值回來,看到母親從這個男人手上接過一包碎銀,然後將一張賣身契給了他。

當時他也沒放心上,隨意瞥了一眼,更是沒有問母親,來贖身的奴婢是誰。

那母親下午殺的,豈不是一個良民!

李元明這會兒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立即朝殊蘭院奔去。

結果迎面就撞上了如同瘋魔一般衝過來的許氏。

李元明一把將人拉住:“母親!”

許氏整個人都是恍惚的,看到李元明拉她,淚水頓時就下來了。

一把緊緊抓住兒子的手,甚至連指甲掐進了肉裡,都沒感覺。

“元,元明,我殺了人了,是個良民,怎麼辦,怎麼辦?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一定會讓我償命的。”

李元明被她抓得生痛,只好反握住許氏的手:“母親,您先別慌,告訴我,知道這件事的還有誰?”

“林婆子,我和林婆子一起動的手,她將人捆住了,我拿白綾勒死了她。”

李元明抿了抿唇,在許氏耳邊低語了幾句。

許氏茫然地看向兒子。

李元明盯著她的眼睛:“母親,記住剛才我和你說的話,把所有事情全都推到林婆子身上。此事,你根本不知道,人是她殺的,和你無關。”

許氏害怕得渾身顫抖,要說在這國公府後院幾十年,死在她手上的奴婢下人沒有三五個,也有七八個。

但那些都是賣身為奴的下人,就是死了,也沒有人會過問。

可杏兒不一樣,她已非國公府下人。

殺良民者,要以命相償的。

她又沒有誥命在身。

“可是,萬一她,她不肯認罪怎麼辦?”

李元明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當即招手讓院中的一個護衛過來,低聲吩咐了兩句。

那護衛聽罷,立即點頭,帶了幾個粗壯的家丁走了。

“林婆子人在哪裡?”

許氏這才想起來,剛才走得急,根本沒有注意她:“我,我不知道啊。”

“快,馬上把人找到。”

而此刻,林婆子已經被紅霜派人遠遠地盯住了。

杏兒的爹孃和未婚夫一到殊蘭院,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勁。

他們不過是來接一個奴婢回家,這怎麼還驚動國公爺,國公夫人和郡主了呢。

幾人也沒往深裡想,趕緊就要跪下行禮。

被李雙晚等人給扶住了。

那青年男子顯得還有些靦腆侷促:“國,國公爺,國公夫人,郡主,小的丁全,今天來,是打算接杏兒回去的。”

他臉一紅:“原本定下的日子是昨天成親,現在推後了一個月。不,不過這樣也好,就讓她多陪陪岳父岳母。杏兒伺候童姨娘十來年,也沒和爹孃待在一起幾天。”

中年婦人笑道:“是啊,這孩子一心想著多賺些錢。這麼多年,也就每月一日的休沐回家一趟來看民婦和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