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招拱的若是不滿意,我可以當沒聽見。若是滿意了,我才會將它引出來。左右,你身上沒有一處傷。就算說出去,也沒有人會信。”

“江大人,這可是好東西,我專門研製出來,給你們這些文官用的。”

既然刑不上大夫,那就不用刑。

楊洛把瓶子往江勝之面前伸去,那蟲子似得了某種命令,嗖地從瓶子裡躥出,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進了江勝之的身子。

江勝之想大喊,可他的嘴卻好像被人用東西粘住了,張不開嘴。

癢,渾身的骨頭都在癢。

半晌才從喉嚨裡發出幾絲低喃之音:“楊洛,你這個賤人,沒能殺了你,是我江勝之畢生之恨!”

楊洛好整以暇地看著江勝之兩隻手似不夠用,想撓,卻不知道該往哪裡撓的那種倉皇和無力感。

“你以為自己是英雄,一個人可以扛下所有,殊不知,你的家人,昨天夜裡死於一場大火,刑部的人去查了現場,說是廚房走水。”

“江大人,是什麼樣的火,可以從後廚殃及到前院,最後波及整個江府?”

“你的妻子,三房妾室,還有七個子女,全成了焦屍。”

“你在這裡,還在替他們隱瞞,而他們已經將你的家人斬草除根。”

“九十八萬兩銀子,江府只搜出三萬餘兩,再加上你們江府的賬本,怎麼也相差近八十萬兩。江勝之,你說這八十萬兩的銀子,是不是夠買你江府滿門人的性命了?”

“不可能!楊洛,你個賤人,你敢騙我!”

“江大人,這是你那只有五歲的小兒子最喜歡的小木馬,是你給他雕的吧?”楊振廣將一個燒焦的木馬扔到江勝之腳邊。

江勝之全身骨頭如有萬千只螞蟻不斷在上面游來走去,不疼,可就是癢,說不出的難受。

可抵不過他拿著的這隻焦黑的木馬帶他給的痛苦之萬一。

楊洛緩緩轉身,離開。

走到外間,楊振廣才問:“為何要騙他,說何府全家人都被燒死了?”

“不過是他們現在暫時還沒動手罷了,再等幾天,你看那些人會不會動手?”

“皇上已經命我把他們的人保護起來。”

楊洛淡淡地嗯了一聲。

傍晚,江勝之招了,但他也只供出了吏部尚書常放,八十多萬兩的銀子,他從戶部拿走後,悉數交給了常放。

其餘的事,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都是一節一節往上攀。

楊振廣去常府提人的時候,已經晚了,常放在得知江勝之被捕之後,便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於是將書房裡所有的東西燒了個一乾二淨,隨後一根白綾將自己吊在了樑上。

楊振廣來章臺殿見顧星成的時候,楊洛看見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看他這副樣子,便知情況不好。

“皇上,微臣等到常府的時候,常放已經畏罪自盡了。死之前,留下血書,承認和江勝之聯手,挪用國庫銀子近百萬兩,豢養了這批死士,對洛姑娘和顧世子下手。”

顧星成手緊緊握成拳頭。

見顧星成沒有接那封血書,楊洛伸手接過,一目掃過去,除了楊振廣剛才說的,其餘的隻字未提。

“皇上,江勝之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