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樓絮絮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她的十指攪弄著手中手帕,心中的恨意宛如潮水決堤。

這輩子,她最痛恨的,就是“尊卑有序,嫡庶有別”這八個大字。

“公主當真不願將禁軍交給我們嗎?”

她眼神陰鷙地盯著蘇阮,清秀柔媚的容貌,卻換上了一副猙獰冷笑。

蘇阮的食指輕敲桌邊,似是猜測到了什麼,卻依然不肯鬆口,道:“樓側妃,如果你沒有別的事,就好好回去養胎吧。”

“那好,我就不便打擾公主了。”

樓絮絮不再強求,只是抿了口手邊的茶水,而後站起身,作勢要離開。

突然,她痛苦彎下腰,死死地捂住肚子,大聲喊道:“公主不待見我就罷了,為何還要謀害我的孩子?”

“謀害皇嗣的罪名,公主就不怕嗎?!”

綠蘿都看傻眼了,著急道:“樓側妃,你莫要訛詐我們公主!”

樓絮絮的侍女也是個心思機敏的,她裝作害怕地攙扶著自家主子,又朝著牆外喊道:“救命啊!公主要謀害皇嗣了!殺人滅口了啊!”

“你、你們休要胡言!”綠蘿大聲呵止道。

蘇阮依然端坐椅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無聊道:“別演了,讓外面埋伏的人都進來吧。”

綠蘿緊張地心口直跳。

她轉過身,卻忽然發現,公主這般故意討人嫌的模樣,倒與駙馬有幾分相似。

果然,樓絮絮的臉皮抽了抽,再也忍不住,抬手就將茶盞重重摔碎。

茶盞的摔碎聲,猶如一聲號角。

“砰!”

公主府的大門被猛地撞開,一群人兇神惡煞地闖了進來。

“公主,這可怎麼辦啊?”綠蘿嚇得渾身僵硬。

蘇阮無奈,只能安慰道:“沒事,她摔的那個茶盞不值幾個錢。”

綠蘿:“……”

她怕得不是這個問題!

蘇阮微眯雙眼,確定這些人不是軍中士卒,嘖嘖道:“蓄養私兵,這已經是死罪一條了。”

“以皇嗣為由,構陷我這個皇親國戚,大膽闖入公主府,這又是一條死罪。”

“我料想三皇兄的兵馬,也已經包圍了皇宮,意圖謀反。”

她越說越高興,竟是笑出了聲:“死上加死又加死,饒是父皇念及骨肉之情,你們也死定了。”

樓絮絮見她笑容滿面,不見惶恐之意,就像是處心積慮的一拳,打在了一團棉花上。

別提有多憋屈了。

繼而,她也笑了起來,得意又惡毒地說道:“你不用故作鎮靜,裴閑已經被我們支走,如今這個時辰,他定然在路上遇襲,死於萬箭穿心了。”

蘇阮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就憑你們?”

“不見棺材不落淚。”樓絮絮冷哼一聲,吩咐道,“來人,給我扒光她的衣服,從主街一路押送皇宮!”

“我要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看到,身在天上的金枝玉葉,也會有低賤如草芥的一日!”

這群人聽到這個命令,紛紛心癢難耐,試探著上前。

“住手!”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男子的聲音從後面響起,竟呵止住了這些人的動作。

樓絮絮回過頭去,待看清來人,難以置通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