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嘉峪 朔風卷著狼糞燃燒的……(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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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嘉峪 朔風卷著狼糞燃燒的……
朔風卷著狼糞燃燒的焦臭掠過城頭, 李明月扶著垛口數鮮卑軍陣前的雲梯。
七十九架杉木梯用生牛皮裹了橫梁,鐵鈎在暮色裡泛著藍光——是淬過蛇毒的標記。
他伸手抓了把積雪搓臉,指縫間黏著的血渣簌簌掉落, 在磚石上砸出細小的紅梅。
”稟侯爺, 金汁已熬了三鍋。”守備將軍遞來的水囊結著冰碴, ”只是這雪天火油難著......”
話音未落,東南角樓突然騰起黑煙。李明月的瞳孔猛地收縮,這個時辰, 這個方位,正是前世父王中伏的缺口!
他奪過鼓槌連擊三聲, 城頭七十二張蹶張弩同時調轉方向。弓弦絞動的吱嘎聲裡,士兵們踩著冰碴將弩機卡入凹槽, 鐵矢末端的雁翎在風裡抖成一片黑雲。
”放!”
淬毒的鐵矢撕開風雪,卻見鮮卑前鋒陣中豎起丈餘高的生牛皮盾。
箭雨釘在浸濕的獸皮上, 像片片凋零的黑羽。李明月喉頭腥甜, 終於看清陣前那面蒼狼旗——旗杆頂端挑著串風幹的人耳,慕容灼的白毛氅在旗下翻卷如鬼魅。
而此時,三百裡外的鷹嘴巖。
李元勝的劍鞘重重砸在青石上:”兩個時辰了!連條馬道都清不出!”
碎石堆中埋頭苦幹的玄甲軍渾身一震, 鐵鎬砸出星星點點的火花。
有個年輕士兵的虎口早已震裂,鮮血順著鎬柄流到凍土上,立刻凝成暗紅的冰稜。
李書珩卻盯著巖縫間半截焦黑的引線。
這是冀州新研製的雷火索,本該存放在隴右大營的秘庫。
當他用刀尖挑起那縷靛青絲線——分明是明月冠纓的流蘇顏色。斷裂處參差的絲縷間,還粘著半片指甲蓋大小的金箔,正是親王腰牌上剝落的龍鱗紋。
”父親。”
李書珩攤開掌心染血的羊皮卷, 冰晶在陳舊的血跡上折射出詭異的光,”陰山小道的水紋標記,用的是明月獨創的暗碼。”
李元勝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咳出的血沫在銀甲護心鏡上結成薄冰。
去歲生辰,明月獻上的北境輿圖在燭火中顯出暗紋,那得意的笑聲猶在耳畔:”這是兒臣用薔薇露調的墨,遇熱方顯......”
西北風卷著冰碴子抽在臉上,李元勝突然抽出佩劍砍向凍土。
劍鋒在青石上擦出連串火星,竟劈開道三寸深的裂縫:”傳令!分五百輕騎繞行黑水河,其餘人繼續清障!”
……
嘉峪關外忽然響起胡笳。
可頻善奇的白毛氅在陣前展開,數十架包鐵雲梯被奴隸們扛著沖向城牆。
那些奴隸腳腕拴著鐵鏈,潰爛的皮肉凍在鐐銬上,每跑一步就撕下血淋淋的皮。
李明月看見沖在最前的少年奴隸不過十三四歲,突然想起關內地牢裡還鎖著三百死囚。
”開閘!”
他斬斷垛口懸著的鐵鏈,青銅鎖頭砸在女牆上迸出火星,”讓囚犯披甲上城,殺敵十人者赦!”
牢門轟然洞開的剎那,韓昭提著血淋淋的人頭摔在箭樓下。
那人頭的發辮散開,露出額間靛青狼紋——是鮮卑死士的標記。
玄甲統領的陌刀還在滴血,刀柄纏著的布條被血浸透,隱約可見歪斜的”明月平安”四字,是出征前他的妻子”偷偷繡的。
”侯爺所料不差,果真有內應想燒糧倉。”
韓昭一腳踢開仍在抽搐的無頭屍,屍身腰間的火摺子滾到李明月的織金靴邊,”東側甕城的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