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生兩儀二)

大漠風沙t裡, 長城雨雪邊。

在那日祭祀時,胡地迎來了久違的雨水滋潤。

“人醒了!快去稟報給金將軍!”

模糊的人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楚越只覺得渾身清爽,卻沒有多少力氣。

在昏迷了三天後, 楚越醒了。

之前的那種幹渴還是沒有消退, 楚越張了張嘴, 聲音幹澀嘶啞。

“水,水……”

她略微一動, 就發現了端倪。

之前被卸掉的下巴被複位, 而且薄薄的錦被之下, 她的手腕腳踝皆被綁帶扣住,絲毫無法動彈, 只能瞪著眼睛, 盯著頭頂垂下的紗幔。

“姑娘,您醒了!”

一名小丫鬟掀開簾子,手裡端著藥碗,輕聲喚道。

“姑娘?”

楚越聲音依舊沙啞, 嗓子如冒煙般刺痛,“你們這裡可是下了雨?”

丫鬟被他直呼其名的行為驚了一瞬, 趕忙回道, “是, 姑娘說的沒錯, 下了雨, 一直沒停。”

楚越早有預料,並無多少驚訝之色, “果然,否則你也不會稱呼我為姑娘。”

“金將軍說了, 姑娘身體虛弱,需要補養,讓奴婢侍奉您喝藥吧。”

楚越沒說話,懶得理睬她。

丫鬟靜了片刻,將楚越枕下墊高了些許,端著藥碗走近。

楚越瞥了她一眼,冷笑,“你不會是想灌我吧”

丫鬟怔了一下,“金將軍吩咐過,您有可能會不配合,奴婢可自主行事。”

“你先放開我,我自己喝,還有,我要喝水。

“金將軍交代,無論如何不可松綁,還請姑娘見諒。”

丫鬟說著,拿著勺子舀了一口水,遞到楚越唇邊。

楚越自認算是個“隨遇而安”的人,此刻境遇如此,她也就從善如流的喝了下去,只是怎麼都覺得別扭。

等丫鬟喂完了水,又拿過一旁的湯藥,楚越怎麼也不想如此任人擺弄,她撇過臉,避過了她送來的勺子,微微皺眉,“我怕苦。”

丫鬟笑道,“姑娘,這藥不苦的。”

“好吧。”

楚越無法,只能又順從地張開了口,卻在丫鬟湊近喂藥時,偏過頭將丫鬟的手往旁邊一撞,丫鬟頓時一驚,手中藥碗掉落在地。

“啪!”的一聲,藥汁四濺,藥碗摔了個粉碎。

金將軍走進屋內,看著地上碎成渣的瓷器和灑落一地的藥湯,面色陰翳,“怎麼回事!”

丫鬟看著金將軍面色如鐵,登時嚇壞了,她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楚越冷哼一聲,轉向金元鼎,懶洋洋道,“是我幹的,與她沒關系。”

金元鼎眯起眸子,陰沉沉地掃了楚越一眼。

他在桌案後坐下,吩咐道,“收拾幹淨,再去熬碗藥來,我在這看著喝。”

有金元鼎在一旁坐鎮,楚越沒再搞什麼動作,乖乖喝了藥。

夜半時分,窗外一片幽靜,夜風濕潤帶著草木香。

藏在枕頭下的一塊碎瓷被楚越叼在嘴裡,緩緩蹭到了手腕處,磨開了綁縛,緊接著是左手,腳腕……

說來她還得謝謝金元鼎的“大發慈悲”,若是鐵鏈加身,她是插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