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和常遇春、湯和的酒局,直到下午才散去。而此時,他的三位兒子,也結束了扶靈的光榮任務,奉旨進宮。

“兒臣秦王朱樉(燕王朱棣)參見父皇,願父皇龍體康健,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樉這一路上,已經在心中想好了說辭,正如朱標所說,藩王未經通傳,擅自離開封地,而且是進應天,這確實是大罪。

身為朱元璋的兒子,朱樉在帶兵打仗這個方面可能一般,在治理國家管理地方上可以被稱為災難。但是他在某個方面確實很有天賦,那就是演戲。他幾乎是戲精上身的代名詞,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給朱元璋哄得一愣一愣的。不然按他所犯的那些罪,最差也得是個流放。可是這麼多年,連朱橚都被流放了,朱樉卻只受到了斥責。

三人一來到奉天殿,朱元璋端坐龍椅上,緩緩開口。

“老二,老四,你們怎麼來到應天了?”

朱元璋剛一開口,朱樉便撲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聲淚俱下。

“爹!孩兒……孩兒想您老人家啊!這我娘剛去世沒幾年,魏國公徐達就也去了。孩兒擔心爹您啊!這麼長時間沒見到您,孩兒牽掛您的龍體,所以就藉著弔唁魏國公的機會,來探望爹。更何況,魏國公徐達是我們的叔叔啊,從小到大,他對我們大明可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乃是我們大明頭號的功臣。對待這樣的功臣,兒臣千里奔喪也是應該的。只是給父皇上了摺子,兒臣卻不能等到父皇的回應,擅作主張,要不然等到父皇的訊息,魏國公的喪期也會過了。請父皇降罪!”

朱標:“……”

朱棣:“……”

只能說朱樉的情感真摯,甚至比朱元璋的祭文更強烈。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跪,直接把哥倆看呆了。畢竟他也沒說過他會這一招啊。這老朱家的子孫,果然都是不簡單的主。朱樉雖然文武都不及其他兄弟,但是這演技,可真的是無懈可擊,就連朱元璋看得也一愣一愣的。

“咱……咱也沒說要處置你們啊,咱只是問你們,咋就到了應天了。”

看著朱樉聲淚俱下,哭得正起勁。朱元璋只好把目光轉移到了朱棣身上。

“老四,你說吧!”

朱棣目光也有些閃躲,支支吾吾。

“這個……剛才二哥基本上都說完了,他想說的就是兒臣想說的。魏國公徐達,畢竟是兒臣的岳父。聽聞岳父去世,我家王妃傷心欲絕,哭得斷腸。兒臣……兒臣也想先跟父皇彙報一下,但是事出倉促,這北平到應天的信件,一來一回,便得好幾天,到時候就已經過了我岳父喪期了,所以兒臣只好先斬後奏,先到了應天,弔唁了我岳父,再向父皇請罪了。”

朱元璋捋著鬍鬚,點了點頭。

“咱也不是就要治你們的罪,俗話說百善孝為先,回來給弔唁你岳父也是人之常情。咱也理解。你看你二哥,不也是一片孝心麼,咱不僅不治你們的罪,咱還要對你們大加誇獎,你們是好樣的,”

朱標聽得一陣無語,這朱樉簡直不像是演的。這朱元璋難道是糊塗了嗎,居然看不出來,還大加讚賞。

隨後,朱元璋問了問朱樉和朱棣,關於封地和一些軍事上的事。這時候朱標表現的,就好像一個局外人。只好看著這爺仨表演了。

出了奉天殿,朱樉呲著個大牙看向朱標。

“老大,怎麼樣?我就說咱父皇不會難為我的吧!你看看,這老爺子不只沒難為我,反而對我們哥倆大加讚賞!我這趟應天可是回對了。”

朱標此時不想跟他爭論,也懶得爭論。

“你們歇著去吧,我回宮去!”

朱樉急忙眉頭一皺,攔住他。

“哎,老大,你回宮幹嘛?急著回去陪媳婦啊!”

朱標白了他一眼。

“我這一天到晚就夠累的了,還不能歇著了?再說了,什麼叫陪媳婦,那是咱的太子妃,是你們的嫂子!”

朱樉一攤手。

“好吧好吧,算小弟口誤。那你幹嘛那麼急著回去,咱們哥們可是有時間沒聚在一起了。這不一起聚聚,喝杯酒?老四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