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嬸飛快地說道:“怎麼沒關係?那十五畝地原本是老李家的,如今老李和他媳婦兒都去世了,他們唯一的兒子也走了,到現在都沒有音信,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們作為他們的親戚,當然要幫他們照看家裡的地。”

唐蜜被她給氣笑了:“孫二嬸,請你先弄清楚,李大郎臨走之前,已經將他家的十五畝地全部賣給了我們,白紙黑字都寫著呢。這事兒有裡正作證,你們若是不信,我們可以去裡正家當麵對質。”

就算人證物證確鑿,孫二嬸還是不肯相信。

“你們秦家窮得叮當響,就算最近做豆腐賺了點錢,但那十五畝地按照市價,起碼能賣上百兩紋銀,你們秦家哪怕傾家蕩產,也不可能一口氣就拿出百兩紋銀吧?既然沒有這麼多錢,你們秦家又是怎麼把那十五畝地買到手的?莫不是你們故意趁李大郎落魄的時候,欺負他年輕不懂事,使了什麼下作手段,忽悠他把地給賣了?!”

不等唐蜜開口,孫二嬸就指著她的鼻子,怒氣衝衝地罵了起來。

“那十五畝地可是老李家的祖產,是他們家先祖世世代代傳下來的,你們秦家人真是良心被狗給吃了,竟然連人家祖輩留下來的產業也不放過!你們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為了壯氣勢,孫二嬸又扯了一下身邊的孫大嬸,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也開口說個話,幫個腔。

孫大嬸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曾幾何時,她也是個厲害的女人,嘴皮子比孫二嬸還要利索。

可自從她男人孫剛被關進大牢之後,她就感覺天都要塌掉了,每天都渾渾噩噩的,要不是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嗷嗷待哺,她隻怕早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孫二嬸見她不說話,心裡暗罵她沒出息,關鍵時刻掉鏈子!

說實話,孫二嬸本不想出麵管這些破事的,但是孫剛欠了太多賭債,先前那一部分賭債已經被文君酒家的掌櫃出錢還清了,但後來孫剛死性不改,又去賭了好幾回,欠下的賭債越來越多。

那些要債的流氓地痞天天來家裡鬧騰,不還錢就打砸東西,還威脅他們,若是再不還錢,就把他們家小的賣去大戶人家做丫鬟奴才,女人就賣去青樓妓院做粉頭。

孫二嬸被逼得沒辦法了,想要分家,但是上頭的公婆具還健在,他們兩口子咬死了不肯分家,孫二嬸吵了幾天仍舊沒用。

萬般無奈之下,孫二嬸隻能另尋出路,她想了良久,最後將主意打到了李家那十五畝地上。

十五畝地啊,能賣不少錢的,應該足夠還債了。

孫二嬸使勁擰了孫大嬸一把,咬牙催促:“說話啊!你別忘了,要是沒得錢,你那兩個孩子都得被賣掉!”

想到自家那兩個孩子,又想到了被關在牢裡生死未卜的孫剛,孫大嬸終於是鼓起勇氣開了口。

“對啊,那是李家的祖產,說什麼都不能交給外人!秦家媳婦兒,看在咱們都是同村的份上,你就把那十五畝地還給我們吧,我家孩子和男人可都等著那十五畝地救命了!”

說到最後,孫大嬸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甚至還透出幾分哭腔。

唐蜜很無語:“地是李大郎賣給我們的,這事兒人證物證確鑿,就算你們說破了天去,我們也不怕,大不了就鬧上公堂,我們秦家問心無愧。”

孫大嬸和孫二嬸特意選在這個時候來秦家,正是看中了秦家的男人們這會兒大都在地裡幹活,家裡隻剩下唐蜜和秦羽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