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一聲銳響,彷彿從冥冥之傳了出來,眾人都是吃了一驚,隨後發現,明月禪手不知何時起,竟出現了一柄亮若天虹的帶鞘仙劍來,劍未出鞘,但神光潺潺,重重劍氣,無形而瀰漫開來,迫人睫眉,

一瞬間竟讓人有種天地無情,斬斷光陰的蒼茫之感。

古劍通靈,這柄仙劍似被封塵了許多歲月,此刻再次見到塵世天光,竟整柄劍都顫動起來,隱約一絲激動,發出低低劍吼,彷彿也在期待著出鞘的那一剎那。

明月禪五指蒼白,纖細的指節更是因緊緊握著這柄仙劍而失去血色,她冷冷地看著聶慕楓道人,臉色怒氣一閃而過,凜然道:“聶師兄好大的威嚴,一句話逐出蜀山就逐出蜀山,我夫婦可從來沒說要把這個徒弟逐出門下,便是辰兒不再為蜀山之人,但仍是我忘塵弟,就算要管教,也輪不到師兄你!”

此言落下,大殿上在場之人齊齊震容,但看著眼前這位突然發威的女,以及她手那柄多年不見的曠世仙劍,又想到忘塵峰上那個男,一時竟有種頭皮發麻之感,當下面面相覷,沉默不語。

“你!”

聶慕楓臉色勃然大變,顯然從來沒想過這位人前從來溫柔安靜的小師妹,會如此當眾頂撞他,更無視祖訓,亮劍相向,本來青雲大殿乃蜀山重地,誰敢在裡面動武,但看明月禪的模樣,卻哪裡有絲毫畏懼退讓之色。

當下這位執掌蜀山刑法的焚閻峰首座,氣得身也微微顫抖起來,臉色肌肉抽搐,脖項上那朵血紅火焰如活過來一般,他嘴角動了動,似乎正要說什麼堂皇大言,但就在這時,忽聽身旁一直淡笑的寧遠世清咳一聲,站起身來,微笑道:“好了,明師妹,你先消消氣,有話好好說,你連封塵了幾百年不用的「斬情」仙劍也拿出來,難道你真想把這青雲大殿拆了不成?”

說著,他又對聶慕楓道:“聶師弟,你也別說了,師妹她也只是愛徒心切,所謂關心則亂,再說掌門師兄這不剛走,我們就鬧成這樣,成何體統啊,此番下山,事關重大,讓他老人家如何放心?”

聶慕楓臉色極為難看地看著寧遠世,但見得這位一向不理宗務,離群索世的師兄目光如炬,沉默了好一會,終究怒哼一聲,一拂道袍,坐了下去。

這時,滄月大師也睜開了雙眸,輕嘆一聲,起身伸手搭在明月禪握劍的右手上,道:“你把它喚出來,不是有為初衷麼?”

明月禪嘴角動了動,看著師姐,忽地心一酸,冷漠眸光漸漸柔和了起來,手的斬情仙劍,閃爍著幽幽冷光,慢慢地垂下,在她指訣引動之下,忽的發出一聲不甘低吼,消失在她的手。

青雲大殿上,氣氛慢慢緩和了下來,滄月大師在那邊壓低聲音,與明月禪低聲說著些什麼,至於一種元老首座,卻是苦笑不已。

如今蜀山除了他們這些人,幾乎沒有人知道明月禪手有一柄曠世仙劍,名曰「斬情」,可是來頭甚大,上古年間,百家爭鳴,道門無數,修行之道亦層出不窮,其行為最為極端的,莫過於「無情道」與「有情道」的人,這兩大派,在當時無數神宗魔門之,亦是頂尖門閥,但如其名,這兩大派都是以情入道,但走的是兩個極端,從立派開始,註定便是宿世仇敵。

在兩宗鬥得難分難解,水深火熱的時候,無情道出了一個驚才絕豔、領袖群倫的絕世人物,然而造化弄人,這樣一個人物,偏偏對有情道的一個女動了凡心,於是,這段註定只有生死,沒有結果的孽緣,也如大多悽美故事一般,在他親手把劍刺入女心胸之時,哀如心死,也因此徹悟了兩家真法,於「無情」與「有情」之間,創出了一種新道門,便是「忘情」,只是他卻沒有去修行此道,而是留給後人一篇功訣,寥寥幾句,揮劍殉情。

劍斬情,斷相思,紅顏隕,君陌路。

往日種種逝水流,有情無情幾時休。

他倒是沒想到,後來他一手創立的忘情道繁盛起來,一舉覆滅了有情無情兩道,發展到最後,也是上古時期威震天下的「太上忘情」之道,

悠悠歲月,天地蒼茫,上古年間不再,那絕世人物手斬情仙劍幾經流傳,落到當今妖族一個大妖手,造下極深的罪孽,明月禪當年在一次師門任務,便遇上了這個大妖,不敵重傷,連手法寶也被毀去,燕驚塵知道後,一言不發追殺那個妖人至西荒深處,終其斬落,這柄斬情也落到他手,後來轉贈給了明月禪。

然而誰也不知這柄曠世仙劍,劍如其名,戾氣過重,持有者心志不堅,心性會日漸受其影響,恰逢明月禪傷勢未愈,被劍無情劍意所侵,斬傷了對她毫無防備的燕驚塵,雖然燕驚塵什麼都沒說,但一顆心繫在燕驚塵身上的明月禪卻是後悔不已,已至多年後嫁給了燕驚塵,也把這柄名曰「斬情」的仙劍封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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