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傑愣了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沈清悠扯了扯嘴角,“張叔叔,我媽健在的時候,你從來不和我家往來,我只是在照片上面看到過你,後來我媽去世了,你才出現在我的面前,和我爸有所往來。”

“是,當初我也喜歡你媽媽,我比你爸先喜歡你媽媽,我覺得你爸橫刀奪愛,所以記恨了他們很多年。”張書傑沒想過隱瞞,他對沈清悠母親的愛不偉大,卻也並非見不得人。

看向沈清悠,張書傑嘆了口氣,“這不過是我腦補出來的罷了,你爸和你媽媽是真心相愛,你媽媽從來不曾喜歡過我,所以我一怒之下跟她們斷了往來,這一斷就是十年。”

“你媽媽每年都試著聯絡我,我都沒有跟她說過話,最後一次是你媽媽告訴我,你十歲了,是個大姑娘了,想要將你介紹給我認識,我拒絕了。”

“後來,你媽媽去世,我到的時候只看到了冰冷的墓碑,那個明媚的女生再也不見了。”說著張書傑眼眶有些發紅,他伸手擦掉眼角的淚水,再次看向沈清悠的時候,發現沈清悠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

“所以我媽是曾慧敏害死的嗎?”沈清悠咬了咬牙,問道。

張書傑沒有回答她,而是如同她那樣,看著她,屋裡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不遠處有哭聲傳來,沈清悠盯得眼眶乾澀,眨了眨眼想要收回視線的時候,就聽見張書傑幽幽開口。

“不是……”

“我並不是為她開脫,你媽媽當時確實是得了重病,眼看著就要去了,你爸在外出差,這些你應該都知道。”

沈清悠輕嗤道:“是,我都知道,可是那天下午我去找我媽的時候,她明明還好好的,為什麼第二天她就沒了?”

張書傑垂首不語,沈清悠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兩人同時沉默著,外面的朔風吹得枝椏嘩嘩作響,不遠處的高架橋車流如織,沒有什麼東西會在這一刻停下來。

張書傑掏出煙來,剛想點上反應過來自己這會兒在醫院,壓下心中的煩躁將煙收了起來。

“因為曾慧敏來找過你媽媽,說自己喜歡上了你爸,說你媽媽如今這個樣子照顧不了你爸,讓你媽媽放過你爸,最後你媽媽當晚就去了,沒人知道為什麼。”張書傑艱難地開口說道。

沈清悠嘴唇翕動,卻是沒有一點兒聲音,她瞪著眼睛看著張書傑,眼眶裡滿滿的都是淚水,就在眼淚滾落時,她吐出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是為了誰,而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做“迴光返照”,她媽媽那樣的人,不會成為任何人的累贅,不管最後是安心離開,還是死心而去,她都是沒有一點兒怨懟的。

只是沈清悠很想問問當初的那個女人,你是否還記得自己有一個十歲的女兒……

“清悠,不要心懷怨懟,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沒有誰對不起誰,你要明白你爸的苦心,當初你爸很難過,他恨不得跟著你媽一起離開,可是他不可以。”張書傑說道。

沈清悠苦笑了一聲,抬眸看著張書傑,“張叔叔,當年我十歲,那個時候家家已經出生了吧,家家是我爸的兒子,不是嗎?”

張書傑頓時啞然,他張了張嘴想要為沈父辯解一兩句,可看到沈清悠通紅的眼睛,他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發生過的事情已經發生,就算他拼了命去掩蓋,也改變不了什麼。

沈父當初醉酒和曾慧敏發生了關係,曾慧敏懷上沈家家,很簡單的事情,都不需要去尋找答案,沈清悠甚至可以想到當初的曾慧敏,是如何趾高氣揚的告訴她母親,自己有了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沒有誰能夠去怪誰,都沒有這個資格。

沈清悠深吸了口氣躺在了枕頭上,側頭看向窗外,張書傑坐在旁邊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看著沈清悠,心中有些泛疼。

下午沈清悠就可以出院了,接過張書傑遞來的手機,沈清悠看也沒看直接揣進了兜裡,跟著張書傑上了車。

看著車窗外的一切都在往後倒退,沈清悠吶吶地開口問道:“曾慧敏那邊露出馬腳了嗎?我等得實在是太久了,不想看著她們繼續這樣什麼都不失去,沒有一點兒痛苦的嘲諷著我的痛苦。”

“我的人已經全天跟著曾慧敏,她一有所鬆動,我們就可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張書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