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這兩天傳得紛紛揚揚的江湖訊息,他如何能不知道,眼前這不知為何前來拜訪的男人,正是那巨鯨幫幫主,按照交易,是未來三十年,要保護他費家血脈的最強武者,起碼,是明面上最強的武者。

那麼他作為和那少年交易的人,作為費家最為年長之人,自然應當試試這位幫主的火候,這算是江湖規矩,沒有人說得出個不是來,這也算是他留在西定州城的一個理由。

費破嶽手掌握著長槍,五指微微律動了下。

是的,這是他出手的理由。

但是在這堂堂正正,理所應當的理由之下,還有另外一個念頭在他的心中升起,這個想法簡直莽撞,簡直胡來,但是卻又是如此地真實。

吞雲槍客。

因為這個人也是用槍的。

哪怕是出身兵家的人,行走江湖也大多用刀,能夠用槍闖出偌大盛名的,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見過了。

以一敵百,陣斬同級。

這是獨屬於槍客的霸道。

他平靜如湖,不免已經帶上了三分寂寥的心境中,多少生出了些許的好奇。

公孫靖看著對面持拿著長槍的老人,緩緩撥出一口濁氣,將心中升起的火氣壓制下去——這是少主吩咐要來看望的人,他不能夠亂了禮數。

正在此時,費破嶽察覺到了公孫氣質的變化,手中長槍一揚,淡淡道:

“來,讓老夫見識一下,所謂兵家猛將的槍法。”

“你仗以立身的東西,不會只有這點水平罷?”

公孫靖身子微頓。

他彷彿在這個瞬間化為了墨家的機關人偶,面容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但在費破嶽‘眼中’,卻如同逐漸積蓄的火焰。

突然右手一震,背後的兩杆短槍重重落在了地面上,裹著的黑布滑落在地,露出了森銳的寒芒。

他抬眸看向費破嶽。

雙眸當中,火焰緩緩燃起

神武,不可辱。

………………………………………………

入夜。

巨鯨幫駐地。

“嘶呼……老三你輕點擦……”

“嘶……”

公孫靖坐在床上,鼻青臉腫,根本不復原本的威武霸道,厲老三在他前頭,拎著手裡的金瘡藥,毫不客氣地給前者塗擦著,他是粗漢子,每每用力過了頭,便會令公孫靖忍不住呲牙咧嘴,倒抽口冷氣,怒火爆發。

“你他媽不會輕點兒?!”

公孫靖很惱怒,厲老三卻笑地很歡快,這兩日的憋屈似乎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去,復又抬手,給公孫靖臉上‘柔和’地擦了一下,惹得後者臉上神色一陣扭曲,笑道:

“你不行啊,公孫。”

“咱們神武府裡出來的,可沒有你這麼孬的。”

公孫靖一把抓過了厲老三手中的毛巾,敷在臉上,想到今日那彷彿盤龍般不斷變換的槍法,想到那精深奧妙之處,令他眸子微微亮起,卻又不小心碰到了臉上傷口,嘴角微抽,恨恨道:

“總有一天,老子要揍回去……”

“糟老頭兒!”

PS;今日第二更奉上……

感謝長風萬裡遙的兩萬賞,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