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三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前面的於建木,如一同黑熊一般,後者苦笑著抱拳,道:

“今日方才離開西定……”

厲老三咧了下嘴,不甘心地道:

“這不可能,我們路上根本沒有遇到少主……”

於建木面上浮現一絲敬畏之色,道:

“因為少主根本不是騎馬離開的。”

“不是騎馬?難不成是飛走的……?!”

厲老三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眼瞪大,看著前面點了點頭的於建木,如墜雲端,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身後的川連面上浮現驚歎之色,垂首和旁邊的夢月雪道:

“兩年多不見,王兄竟然,已經如此之強了嗎?”

“厲害,厲害!”

他這段時間大多都只是在沉睡昏迷,對於這兩年時間缺乏實感。

而沉睡中漫長的折磨感覺,伴隨著精力的恢復,也逐漸被他淡忘下去,現在的川連只覺得自己不過是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醒來便已經物是人非,‘前些天’見面還只是八品武者的王安風,再接觸的時候,已經是能凌空飛度的江湖高手,如何能不讓他驚歎。

厲老三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滿臉感嘆的川連。

腦海想到眼前這個木訥少年鬼神莫測的勁氣,手掌不由得有些刺痛,嘴角微抽,狠狠瞪了川連一眼。

媽的。

這裡就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川連被他一瞪,不明所以,有些尷尬地抬手抓了抓頭髮。

厲老三轉過身去,看著於建木,皺眉道:“那好,公孫呢?”

“那老小子總還在吧?哪裡去了?老子給他帶回人來了,讓他好好出來招待一下。”

於建木只當自己是個聾子,沒有聽到眼前男子對幫主的稱呼,回道:

“幫主?幫主他剛剛出去,應當很快就會回來。”

“厲三哥,還有諸位,先進去休息一二罷……”

“已經準備好了香茶……”

與此同時,費家祖宅。

因為王安風昨日所說,在送走了他之後,公孫靖便來到了這處宅院之前,準備先拜訪一下,多少混個眼熟,此時一手拎著些酒肉,背後仍舊是自己的兵刃,抬手敲了敲木門。

“進來。”

蒼老剛勁的嗓音響起。

公孫靖未曾多想,直接推門而入,方才走進去,迎面便是一道凌厲至極,彷彿流星破空一般的寒芒,洶湧的殺氣刺激,令公孫靖的後頸上汗毛炸起,幾乎本能地暴退而出。

而在瞬間,那寒芒似乎早已經有所預料一般,陡然加快,瞬間擦著公孫靖過去,復又閃電般地收回。

是一柄長槍。

通體銀色,並非前些日子和王安風交手所用的黑槍,可那槍鋒凌厲,顯然也不是尋常物什。

公孫靖眼眸微眯,抬起右手,自臉頰上擦過。

手背上暈開了一片血色,神色不由冷凝。

費破嶽隨手拈著長槍,面容方正冷峻,並無昨夜的失態寂寥,淺灰色的眸子落在了對面的年輕人身上。

對他而言,三十餘歲的公孫靖,當真只不過是個年輕人。

他的眼睛不好,但是能夠感覺到後者身上尚未曾散去的兵家煞氣。

如虎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