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讓王安風心境受損。”

“先前闖樓而成的銳氣喪失大半,之後修行,難以迅猛精進。”

“所以,林自在那老不死也算好了,這種代價我必不可能坐視不理,肯定會去見他一面,王安風終究只是個引子,他真正的目的在於我,在於你。”

“十多年未曾見到他,沒有想到,他竟未曾有絲毫悔改。”

“嘿,若非是有許多顧忌,老夫當真想要將他徹底留在這扶風。”

“一個‘唯我自在’的人,乖乖呆在學宮裡面靜思己過才是最好。”

唯我自在。

聽到這熟悉的四個字,任長歌心湖中泛起了一絲漣漪,轉瞬即被壓制,淡淡道:

“你一個人,留得下他”

夫子笑出聲,灑然道:

“若留不下他的人,至少要把他的右手留下。”

殘破之軀,難以衍化天地自在。

留下他的手,就是留下了林自在的名字,便是留下了他的‘道’。

讓他不復自在。

任長歌明白這一點,但是更知道這件事情的危險,而身旁老者既然開口說出,證明其心中確實曾經起了這個念想,心念至此,想到許久未見的林自在,眉頭微微皺起。

早已經死寂的心湖中升起了些微殺機。

只在這殺機升起的瞬間,天穹之上的雲霧變得更沉重,壓得更低,彷彿秋日獨有的暴雷將至。身後老者似乎早有準備,隨手將手中卷宗一拋,手掌抬起,搭在了任長歌右側肩膀之上。

彷彿有朗朗書聲在任長歌耳畔響起。

風字樓外天穹上剛剛匯聚的厚重烏雲似有一瞬僵滯,隨即在頃刻間便又散去,重歸於晴朗,這種有些奇異的天象變化,引得下面學子心中好奇,彼此交談爭論。

風字樓內。

任長歌長長撥出一口濁氣,額上滲出些微冷汗。

周圍逐漸渙散的陰陽八卦圖斂去了方才現出的血色,重新變回了原本的陣圖,案几,以及數不清的書卷,而風字樓中的學子未曾發現絲毫異樣,而在同時,那彷彿滔天血海一般的殺念也瞬間收縮回了任長歌心湖。

如春雨入水,再尋不到絲毫的蹤跡。

好險……

老者心中浮現一絲僥倖。

正待要轉身對夫子道謝一聲時,卻又感覺到肩膀上那隻手掌到現在還不拿開,反倒是越發加力,按得他肩骨發痛,按得他一條手臂都有些發麻,任長歌感知到後面老者嘴角得意的弧度,微微一怔。

而在這一瞬間,夫子臉上那些微笑意已經散了個乾乾淨淨,一副方正的模樣。

任長歌和夫子相交數十年,眨眼間便明白過來,這老小子在報剛剛自己打算對他出手的仇,嘴角微微抽搐,殘留的殺念眨眼間散了個乾乾淨淨,咬牙道:

“撒,手!”

ps;今日第一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