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孟入內,大笑兩聲,邀眾人落座,然後便有身穿勁裝,打扮利落的弟子送上了熱茶,勃孟抬手喝了一口,看向生哲瀚,這才笑呵呵道:

“不知道這位兄弟剛剛提的買賣是什麼?”

“我也得看看手下的弟兄們能不能有這個胃口吃得下這麼大的買賣,雖然說錢財萬般好,可是也不能夠為了錢,就豁出命去不是?”

生哲瀚看了一眼王安風,後者面無表情,當下便心領神會,一手端著茶盞,一手捏著杯蓋,慢條斯理撥弄熱氣,神色似笑非笑,道:

“原來大當家的還真到這麼個道理,我幾乎以為你是要錢不要命的。”

勃孟大笑擺手,笑嘆道:“不行了,不行了,年輕的時候倒是有這樣的闖勁兒,現在手底下有那麼多兄弟,都是拖家帶口的,我自己不要命,也不能夠連帶著兄弟們一齊到下面去啊,那不得留下孃兒倆喝西北風?”

生哲瀚點了點頭,道:

“看來,大當家的是把手底下兄弟的性命,看得比千兩黃金都來的重要。”

勃孟斬釘截鐵道:“自然如此!”

生哲瀚臉上露出微笑,道:

“那麼這事情就好說了。”

“把昨天的訊息告訴我,免了你兄弟們的死劫。”

“當真是無本萬利的買賣了。”

“怎麼樣,幹不幹?”

王安風正在飲茶,手掌忍不住微微一顫,險些將口中茶水噴出來。

??!

生哲瀚先前說此事他可以為之,他還以為是有什麼好法子。

這不就是上門勒索敲詐麼?!

根本就不應該對這兩個傢伙抱有哪怕一絲絲的期待。

勃孟臉上的微笑凝固了,過去了數息時間,一雙眼睛看了看低頭喝茶的王安風,又看了看繃著一張臉的呂映波,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慢慢道:

“哈哈,客人說的是什麼話?”

“咱們馬幫自然是信譽第一,答應了客人的貨物訊息,怎麼可能轉告其他人?還請幾位勿要捉弄在下了。”

“若是有正當的事情,咱們就做。”

“若是沒有,那麼在下還是有些事情要忙活的,就不陪著諸位了。”

說著端起茶來,一雙眼睛微微眯了眯,彷彿一尊鐵塔端坐,心中實則遠沒有表面上表現得這麼鎮定,並非他定力不夠,委實是王安風幾人過來的時間實在是太好了些。

他們剛剛還在靜室當中爭論此事應當如何行事,怎得突然就有人來闖門,還指明瞭就是要昨天的訊息,這可不是太巧了麼?

這事情危險是危險,可假若能夠做成了,有大好處,不能給旁人佔了去。

心念至此,勃孟眼底浮現一絲冷意,端著茶盞,貌似要喝茶潤嗓,實則五指之上,已經加大了力氣,只要他將這茶盞狠狠慣在地上,砸碎出聲,二樓上埋伏的好手就會一齊殺出,將這幾人團團包圍。

眼前也就是那兩個僕人打扮的有些功夫,剩下一男一女倒是看不出什麼武功來,又年輕的很,自己一幫人等會兒齊齊上了,先將這幾人扣下再說,拷問出來對方的目的和打算,要放要殺,再做其他考慮。

最不濟下了狠手,就算是後面來頭不小,也不是壓不下去了!

心中想法浮動數次,卻仍舊有一絲顧慮,未曾徹底下了決心。

生哲瀚再度施壓道:“大當家的還是不要再在這裡裝糊塗的比較好,若是不答應的話,今日出去之後,我等就會將這件事情告知全城,乃至周邊數城,我們沒有好處可佔,讓你們也兩手空空回去。”

勃孟聞言心中禁不住有些怒氣,尚未回答,從門外傳來一聲怒喝,旋即破空聲音暴起,一把黑黝黝巨斧撕扯空氣,惡狠狠地劈斬下來,生哲瀚心中一驚,朝著旁邊滑過數尺,

那巨斧轟地一聲重重砸落,已經將生哲瀚原先坐著的椅子直接砸成了碎片。